第59章 盗采事件(一)(第2/4页)

“去老街跟人家学无线电维修。”我随口答道,半真半假。

这个严玉成倒是相信,老爸以前就是搞技术的出身,让儿子传承衣钵也属正常。

“哟,你还用学吗?都会修电机了。”我便扁扁嘴,打击道:“伯伯,你和周伯伯一样,是个技术盲。电机和无线电根本不是一回事。”严玉成脸皮一贯厚实,这时候也难得脸红一回。好在我拉了周先生绑在一起,多少让他心里舒坦一点。

老爸笑骂道:“这小子,没大没小的。”严玉成正要想法子让我也难堪一下,就见他的秘书肖志雄急匆匆跑过来。

“严主任,柳主任,枫林公社昨晚又发生盗采煤碳的社员与七一煤矿护矿队械斗的事情,有好几个社员和护矿队员受伤,其中一个伤势挺重,送到台山区医院抢救去了……”

“啊,伤得那么重,有没有生命危险?”严玉成吃了一惊。

《论语;乡党第十》记载:厩焚。子(孔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

我暗暗点头,严玉成不问盗采,先问伤情,果然有圣人遗风。

“现在还不知道。”

“你马上叫司机开车过来,我们去台山区医院看看,要不行的话,就转到县人民医院来。”

“好的……”肖志雄又急匆匆转身跑了。

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凝重。

不一刻,吉普车到了。老爸说道:“要不,我也一起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台山区‘大宣传大讨论’的进展情况。”

“嗯,也好。”吉普车绝尘而去,我倒并未十分在意这事。所谓靠山吃山,作为一个煤碳资源丰富而社员又贫穷的农业大县,发生这种事不足为奇。在我的记忆中,盗采的情况只有越来越严重,到九十年代后,小煤窑更是遍地开花,每年死于各种煤矿事故的人都在两位数以上。如今这个事,放到十几年后,几乎是毫不足道,根本就无人会向县里一把手报告。是不是需要惊动乡政府的头头,都还要两说呢。

我匆匆赶到老街,一个顾客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人儿子要结婚,女方提出要一台电视机做彩礼。他昨天就来过,很不凑巧的是,店里没有存货。他便说好今天一定要装一台给他。怕又给人家捷足先登,早早就来坐等。

这段日子方文惕和二哥被我逼迫恶补理论知识,也有些进步。毕竟时日尚短,还上不得台盘。操刀的工作还得我亲自动手。

他俩怕我端师父架子训斥,倒是勤快得紧,昨晚上就将一应配件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只等我动手装配。

那客人见操刀的居然是一个小孩,不由大是奇怪。

“这是我表弟,跟我学修理,让他练练手。”方文惕如此解释。一边说一边望我。虽然是我交待他这么说的,毕竟将师徒名分颠倒过来总是有些心虚。

“他行吗?”客人不无疑虑。

“放心放心,一定行的。装好后我们会调试,调试没有问题你才搬走。”我不去理会,操起家伙就上。自然一切顺利得紧。

“爸,那个受伤社员的情况怎样?”晚上回到家里,我随口问起。

“嗯,比较严重,已经转到县人民医院来了。”

“有生命危险?”

“那倒没有,只是左腿骨折。”

“到底怎么回事呢?”左右无事,老爸便索性和我多说了几句。

受伤住院的社员姓梁,叫梁国成,四十来岁年纪,枫林公社枫树大队社员。昨晚和本大队几个社员一道在三采区盗采。凌晨时分在搬运“赃物”时正巧被护矿队的一个巡逻组碰上。通常情况下,盗采的社员碰到护矿队会作鸟兽散,先逃了再说。等护矿队的离开再想办法将煤运走。这回护矿队存心要抓几个“贼牯子”立威,隐蔽接近,等社员察觉有异,已落入人家包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