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论重农主义即政治经济学中把土地生产物看作各国收入及财富的唯一(第6/8页)

第二,无论怎样说,把工匠、制造业工人与商人,像家仆一样看待,似乎是完全不适当的。家仆的劳动,不能延续雇佣他们和维持他们的基金的存在。他们的维持与雇佣,全由主人出费用;他们所搞的工作,在性质上并没有偿还这种费用的可能。他们的工作,大都是随生随灭的事务,不固定亦不实现在任何可卖商品上,以补偿他们工资及维持费的价值。反之,工匠、制造业工人与商人的劳动,却自然而然地固定并实现在可卖商品上。因此,在讨论生产性和非生产性劳动的那一章中,我把工匠、制造业工人及商人,归到生产性劳动者内,而把家仆归到无生产或不生产的劳动者内。

第三,无论根据何种假设,说工匠、制造业工人和商人的劳动不增加社会的真实收入,都似乎是不妥当的。例如,即使我们假定(像这种学说所假定的一样),这一阶级每日、每月或每年所消费的价值,恰好等于他们每日、每月或每年所生产的价值,亦不能因此便断言,他们的劳动对社会的真实收入、对社会上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的真实价值无所增加。例如,某一工匠,在收获后六个月时间内,做成了价值十镑的作业,那么即使他同时消费了价值十镑的谷物及其他必需品,他实际上亦对社会的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增加了十镑的价值。在他消费半年收入即价值十镑的谷物及其他必需品时,他又生产了一个等价值的产品,使他自己或别人能购买相等的半年收入。所以,这六个月时间所消费及所生产的价值,不等于十镑,而等于二十镑。诚然,无论在什么时候,只存在着这十镑的价值,但若这价值十镑的谷物及其他必需品,不为这工匠所消费,而为一兵士或一家仆所消费,那么在六个月终,还存在的那一部分年产物的价值,就比这工匠劳动的场合要少十镑的价值了。所以,即使他所生产的价值,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超过他所消费的价值,但无论在什么时候,市场上货物实际存在的价值,都赖有他的生产,能比没有他生产的场合大。

这种学说的拥护者往往说,工匠、制造业工人与商人的消费,等于他们所生产的价值。在他们这样说时,其意思也许只是,他们的收入,或指定供他们消费的基金,等于他们所生产的价值。如果他们的话表达得确切些,如果他们只说,这一阶级的收入等于这一阶级所生产的价值,读者们也许更容易想到,这一阶级从这个收入节省下来的东西,必会多少增加社会的真实财富。但为了要说出一种像议论一样的东西,他们不得不照他们本来的说法来说了。然而,即使假定事情真如他们所假设一样,那种议论亦是非常不得要领的。

第四,农业家及农村劳动者,如果不节俭,即不能增加社会的真实收入——其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这和工匠、制造业工人及商人是一样的。任何社会的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都只能由两种方法来增加。其一,改进社会上实际雇佣的有用劳动的生产力;其二,增加社会上实际雇佣的有用劳动量。

有用劳动的生产力的改进,取决于:一、劳动者能力的改进;二、他工作所用的机械的改进。因为工匠及制造业工人的劳动,能比农业家和农村劳动者的劳动,实行更细密的分工,使每个工人的操作更为单纯,所以就工匠及制造业工人来说,这两种改进都能达到高得多的程度。因此,在这方面,耕作者阶级并不比工匠及制造者阶级处于优越地位。

任何社会实际雇佣的有用劳动量的增加,必完全取决于雇佣有用劳动的资本的增加;这种资本的增加,又必恰好等于收入(资本管理人的收入或资本出借人的收入)的节省额。如果商人、工匠和制造业工人,真如这一学说所设想的那样,自然而然地比地主及耕作者更有节俭储蓄的倾向,那么他们也就更能够增加本社会所雇佣的有用劳动量,因而更能够增加本社会的真实收入即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