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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医院,阿克塞尔。”

“医院服务周到,可里面那些从来没有被审问、没有被判罪的人,却不能出去。他们通过互联网将人们与医用放大器连接起来。你们为什么会同意这种做法?电生理监视器提供双向传输到网络,你不觉得可疑吗?是要传输到万维网吗?”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只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助你了。没有人在冬天可以在街上过夜,起码在这里不行,太冷了。甘尼森市没有相关设施,而你又不会接受慈善机构的帮助。”

“他们都只是想把我困住。”阿克塞尔直截了当地说。

“大家都很关心你,阿克塞尔。你服务的是我们的国家,你帮助了我们,现在我们想帮助你。”

阿克塞尔指着天空说:“你知道在任何特定的时刻都有三颗卫星在移动吗?不过它们的算法对我不起作用,因为我的生活是随机的,不在模式当中,不在它们的定位坐标上。我是不会吃他们的转基因食品的。”

“好吧……”汤姆说。

“当你去咖啡店时,他们想知道你的名字,你有没有思考过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知道你的名字?就为了一杯咖啡?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输入电脑?这只是你被跟踪的一千种方式之一。”阿克塞尔说得很快,我能感觉到他变得焦虑,于是蹭了蹭他的手,让他知道还有我在身边。

“你又注射药物了吗,阿克塞尔?”汤姆轻声问道。

阿克塞尔望着远方。我感觉到了他的狂躁,于是又用鼻子蹭了蹭他。我只是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好吧。”友善的警察说着便站起身了。我摇了摇尾巴,从他的举动当中可以看出他是不会把我带走的。“记住我说的话,阿克塞尔。我不能逼迫你去寻求帮助,但我希望你能看到人们对你的关心。如果你想在户外度过冬天,你和你的宠物狗会冷死的。请你慎重考虑。”他伸手到口袋里,拿出一些东西放进了小罐子中。“爽快点儿答应吧,阿克塞尔。”

毫无预兆地,阿克塞尔就开始收拾他的手推车。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小镇走到一个公园,搬进了他的家里。他的家很简陋,四面没有墙壁,只有一个屋顶;摆着几张桌子,但是没有食物在上面。院子很大,还有几座滑梯,不过我从来没有给阿克塞尔表演过怎么爬上去,因为我总是被套在绳子上。

每当有狗来到公园,我都会哀怨地呜咽,想要跟它们一起玩耍。阿克塞尔不介意它们跑到我跟前,但当它们飞奔去追赶球或者小孩儿的时候,他却不允许我跟着它们走。

“它们都被标记了,贝拉。它们身上都有标签。”他对我说。根据他叫我名字时的语气,我就能判断出不能去玩耍已经成为一种定局。

其他来见我们的人,都带着背包和袋子。通常,他们喝水的瓶子都是类似希尔维亚拿的那种,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们互相传递瓶子,有说有笑。一个由杆子撑住的铁盆是我们烧火的地方,它让我想起了那时候我在公园里发现一大块肉,一个婴儿看着我把肉叼走。他们在盆子里烧木头,站在火堆面前,把手伸到火边。

“该死,越来越冷了。”一个叫赖利的男人总是这样说。我喜欢赖利,他的手很温柔,闻起来像猫妈妈的气味。“冬天不应该待在这里,必须要到南方去。”

阿克塞尔旁边站着三个人,他们点了点头,轻声表示赞同。

“我不走。”阿克塞尔简洁地回答道。

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不能停留在这里,阿克塞尔。从十二月开始,气温不会高于冰点,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零度以下。”赖利说。

“不走,我不会再离开了,在这里很安全。”

“不,这里不安全。”另一个人明确地回答道。他刚来到,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人们总是对他说“不要全都喝光了”,“你和你的宠物狗会被冻死的”。

他们经常互相传递一根细长的像铅笔一样的东西,把尖锐的一端扎进手臂里,接着大家一起大笑起来,然后就睡着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可以感受到阿克塞尔内心的平静,但出于某种原因,我又感到深深地担忧,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不受天气影响而睡得昏沉。我想方设法让他感觉到温暖,等着他醒来。

卢卡斯也有那样的“铅笔”,但我不记得他曾经用它来扎过胳膊。

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像泰勒短期离开时一样把行李带走了。

“你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兄弟,跟我们一起走吧。”赖利急切地说。

阿克塞尔摸了摸我:“不走。”

“你这个愚蠢的浑蛋,活该冷死。”人们总是对他说“不要全都喝光了”的那个人大笑道。阿克塞尔快速地做了个手势,一个难听的声音令我脖子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那些人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