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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抬起了一只手,说:“不,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清楚,如果甘恩医生或其他我认识的几个医生发现你私自带宠物进医院,你的工作就没了。当然,我是不会揭发你的。”

“贝拉不仅是一只宠物,”泰心平气和地说,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这才是我想表达的。”

我喜欢听到泰叫我的名字,摇了摇尾巴。

“你妈妈怎么样了?”那人问卢卡斯。

“她……有些方面好转了,有些方面严重了。她最近没有太抑郁,不过癫痫病发作太频繁。我们还以为早就已经将它控制住了。”

“是贝拉令她的抑郁有所好转的?”那人问道。

“是的,没错。”

“可以说具体一点儿吗?”

“好的,我妈妈整天都和贝拉在一起。每当我回到家,都能发现她的情况比以往好转了许多,当然,以往是指收养贝拉之前的时间。她抑郁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回到家,都发现她穿着睡衣,也不吃东西。收养贝拉以后,她会带贝拉散步,从而恢复了不少活力。而贝拉似乎也能察觉到妈妈胡思乱想,会把头枕在她的膝盖上。”

卢卡斯说了我的名字,所以我又摇了摇尾巴。

“你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我很高兴。”

“她现在更加积极参与集体治疗了。”卢卡斯看着泰说。

“这我不太确定,卢卡斯。”泰抱歉地说道。

“噢,好吧,是我太武断了。”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男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不能为你证明贝拉是能预测癫痫发作的狗,但我了解美国联邦住房管理部门。只需要泰瑞目前的主治医生的一封证明信件,就能证明贝拉是拥有情感支持能力的动物,而我现在就可以做这件事。”

“那么……我们有了这份证明,就能继续住下去了吗?”卢卡斯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不是律师,但根据我在网上了解到的知识,他们似乎必须这样做。”

“非常感谢您,斯特林医生,您可能想象不到这对我和我妈妈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男人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来画去。“但这并不表示能带贝拉进VA医院,”他严厉地注视着泰,“带它进来仍是违规的。带能预测癫痫的狗进来可以,但带能提供情感支持的狗进来不行。”

“我明白了,医生。”泰说道。

“我不会赶你走。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被发现了,会发生什么事。”

“噢,我认为我们可以把贝拉当作一个秘密。”泰若无其事地说道,“很多人都在为我们保守秘密。”

卢卡斯接过男人递给他的纸,把它放进了口袋里。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但是没有给我任何奖励以示庆祝。

从那以后,家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在一起跑到街上之前,我不再需要等卢卡斯先踏出门口观望一会儿,现在我们都是一起走出家门。卢卡斯也不再介意我晃荡在门口东嗅西嗅。

起初,我很困惑。我已经决定要从反复做的事情中学会如何做一条乖狗,所以我认识到了“不许吠叫”的意思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沉默;“一小块奶酪”意味着卢卡斯爱我,并且会给我特殊的奖励;他对我说我是一条乖狗狗,这与任何奖励,甚至是鸡肉都一样令我兴奋,当然如果有奖励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人类会毫无预兆地变化,而我对这些事情的理解仅限于跟我的主人卢卡斯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如果地点变了、人物变了,我就猜不出它们的意思了。

妈妈带我出去时,不会走很远,不过有时候会遇到许多人。“它是我的疗愈犬。”妈妈总是这样对他们说。无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到“犬”这个字,我可以感觉到那些抚摩我的人对我的认可和喜爱,他们一定也觉得我是一条乖狗。

等到天气变暖,树叶在微风中摆动时,奥利维亚开车带我们去山上,那里的气味闻起来完全不一样。“我们去远足吧。”卢卡斯说。每当他走向衣柜,拿出一个有带子套在肩上的背包时,我总是很兴奋,因为里面肯定装有给我的奖励。

“狐狸!”在一次远足时,奥利维亚脱口而出。我闻到了一股我从未遇见过的动物的味道。它就站在小道上,跑起来有点儿像猫,慢慢地跑远了。

“看到狐狸了吗,贝拉?是狐狸!”卢卡斯激动地说。

狐狸跟狼不一样。我们遇到过几匹狼,每次我都会向它们低吼。追赶狐狸似乎也很有趣,但是一想到狼,我就觉得狐狸像是体形很小的坏狗,我很讨厌坏狗。

“贝拉想去追它。”有一次奥利维亚说出了我的想法。就在小路前面,孤零零地站着一匹狼,它盯着我看,看起来很高傲。我对着它吠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