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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还有些水。你看起来像是在哺乳,你是不是有猫宝宝?他们带走你的孩子了?哦,我对此感到很抱歉。他们打算拆掉这些房子,盖一幢公寓大楼,你和你的孩子们不能待在这里了,明白了吗?”

最后,那个人离开了,成年猫小心翼翼地继续进食。猫妈妈回来时,我闻了闻猫妈妈的嘴。当我舔猫妈妈的脸时,猫妈妈突然转身而去。

由洞口倾泻进来的光线的变化标志着时间的变化。洞里来了更多的猫,其中一些猫曾经和我们一起生活过,还有一只新来的母猫。母猫的到来引发了公猫之间的打斗。我怀着浓厚的兴趣目睹它们之间的战争。一只公猫将另一只公猫压制在地上,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它们的尾巴痛苦地摇晃着,让我明白了那是在打斗,而不是在睡觉。只要一挣脱,它们就立刻鼻子贴鼻子,面对面站着,朝对方大声吼叫,丝毫都不像是猫的声音。除此之外,打斗还有很多种,比如一只公猫侧躺着狂扇另一只站着的猫;或者站立的猫狂打侧躺的那只猫的脑袋,躺着的猫则快速地乱抓反击。

它们怎么不后脚站立起来互相攻击呢?好吧,这个动作对小屋里的所有动物来说都太难了,毕竟这里这么狭窄,想来也没什么意义。

除了猫妈妈,我和其他成年猫没有交流,它们表现得好像我不存在一样。我整天和小猫们纠缠在一起,摔跤、攀爬、追逐打闹。有时我会吼它们,我不喜欢它们玩耍的方式,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似乎是不对的。我想爬到它们的背上啃它们的脖子,但它们那么柔弱,一推就倒,每次我一跳到它们背上,它们就瘸瘸拐拐的,好像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有时候,它们用整个身子围着我的鼻子,有时候又突然从四面八方猛扑向我,用那小小的、锋利的爪子拍打我的脸。

夜晚,我思念我的兄弟姐妹,思念我的妈妈。虽然我现在也有一个家,但我明白自己与猫是不同的。我有一群伙伴,然而它们是一群小猫。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我感到焦躁不安,我并不快乐。有时候我会哽咽出我的痛苦,这时猫妈妈会舔我,让我觉得稍微好受一点儿,只是一切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男人几乎每天都会带着食物过来。每次我一想靠近他,猫妈妈都会迅速地拍打我的鼻子以示惩罚,于是我学会了小窝的规则:我们不能被人类看见。所有其他的猫似乎都不想去感受人类的触碰,但对我来说,想要被他抱起来的渴望越来越强烈,遵守小屋的规则也就越来越困难了。

猫妈妈停止哺乳之后,我们必须慢慢适应去吃那个男人提供的食物,有时候是美味的干粮,有时候有散发异香的湿肉。习惯这种变化以后,我倒是感觉不错。我已经饿了太久了,饥饿似乎成了一种自然的状态。现在我能吃饱了,还能舔食足够多的水。我吃的食物比猫兄弟姐妹吃的总和还要多,显然,现在我也长得比它们庞大许多,不过它们对我的尺寸不以为意,依旧不按我的方式玩耍,总是抓我的鼻子。

我们模仿猫妈妈,那人一出现在洞口,我们就往洞内回避。那人一走,我们就蹭到洞口去呼吸外面飘进来的浓郁香味。猫妈妈有时晚上出去,我能感觉到小猫们都想和她一起出去。对我来说,白天更具诱惑力,但我得提防猫妈妈,因为她会迅速地对任何超越边界的行为进行处罚。

有一天,那个男人跟其他人一起在洞口聊天儿。我远远一闻就知道是他,他的气味和猫妈妈的气味一样令我熟悉。

“它们总是远远地躲在洞里面。我带食物来的时候,母猫会上前来,但不让我碰它。”

“除了这个入口,还有没有其他入口通向里面?”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味道,她是个女人。我不自觉地摇着我的尾巴。

“应该没有,我们要怎么做才行?”

“我带了这些大手套来保护我们。你拿着网站在这里。猫一经过,你就能将它们网住。有多少只猫在里面?”

“现在还不知道。很明显母猫最近在哺乳,就算有小猫,它们白天也不会出来的。还有两只猫,我不知道它们的性别。以前这里有很多猫的,我猜应该是开发商把它们带走了。开发商打算拆掉整排房子,建一幢公寓大楼。”

“他永远得不到住在这里的野猫的拆迁许可证。”

“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的原因吧。你觉得他会伤害那些被他抓走的动物吗?”

“好吧,我觉得,没有法律禁止诱捕和伤害住在自己房子里的猫。我的意思是,我猜他可能把它们带到了其他的收容所。”

“本来这里有很多猫的,整片房子都爬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