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3页)

“大人头疼?”

“嗯。”阮宝玉点头,拿手指指帛锦后背:“也不知为什么,我一见那个图案脑仁就疼,疼得作死,真真是要命。”

帛锦此刻睡得正沉,但后背仍然裸着,血蛊虽然已经淡去,但在他后背用血点构成的西番莲图案仍然依稀可见。

“对了!”替帛锦盖好盖毯后阮宝玉又一敲脑门:“上一次,金大盖他娘,一见到这个血色的西番莲就开始发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们给她催眠,用这个西番莲的图案做引,所以她才狂性大发,连自己的亲骨肉也想杀。”

“哦。”阮宝玉又应一声,脑仁委实太疼无法思考,便拿出了他的那套宝贝纸笔,开始用左手画画。

“大人画什么呢?”难得蓝庭也来凑趣。

“不给你看!”阮宝玉连忙扑到纸上:“我画我和我家好看的侯爷,你不能看,看了长针眼。”

“不看便不看。”蓝庭捂住嘴:“那我去陪赶车的大哥,顺便透透风。”说话便钻出了车厢。

车厢里于是只剩下阮宝玉一人醒着,他连忙提笔,开始画他和他家好看的侯爷。

“第一次欢爱,配诗叫做《捣菊》。”这阮花痴乐歪了嘴,脑仁仿似也不疼了,下笔如有神:“这次我一定要画成!”

“非杵非舂衔思缘。”

半个时辰后,阮宝玉写完这配诗《捣菊》的最后一句,首张春宫图眼见就要完成,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停,害得他毛笔一滑,顿时拉了个长条把整幅画给毁了。

“谁!哪个作死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阮大人,好久不见。”

马车外有人说话,声音微沙,略微有些气喘,可不正是萧彻。

※※※※※※※※12月14日更新※※※※※※※※※※※※※※※※※※

帘外,远山如黛,早春的绿意不盎然,却写意。

萧彻就站在径边,那嫩枝浅绿的最深处,春色下,意外的好看。

“萧兄,怎么会找到这里?”对美好的色物,宝公子瞅的眼光一概略微带直,只是略微。

萧彻从袖袋里夹出一纸,“李少卿有心得了消息,怎奈他与刑部起了些冲突,无暇抽身,所以托我带片小纸给你。”

阮宝玉接过,两人手指相碰,萧彻的指尖冰冷。

“萧兄畏寒,还能那么大清早的赶来,真是有心哦。”宝公子寒暄了一句,匆匆了扫眼纸片,

纸上写了七字:狐死首穴八八八。

“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李少卿说这是段大人临死前,偷偷用血写在袖内的。”萧彻对双手呵着气。

“段狐狸死前居然留下如此深奥的谜语,有意思。”宝公子皱眉沉思了下,“听说他死后住的客栈也被皇上下旨烧了,当真。”

“千真万确。”

“为什么?”宝公子敲敲脑壳。

萧彻搓手,拧着眉想了好一阵,口里总算顺出一句:“兴许陛下不愿人亡物存吧。”

阮少卿眸光一转,旋即对萧彻展笑,拱手道别,“有劳萧兄,恕不远送。”

“阮宝玉……”萧彻欲言又止。

宝公子急忙拍拍萧彻的肩头,笑道:“萧兄,有些话呢,放在心里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说出来,你一说出来、一点穿,我很可能来个严词拒绝的。这样,大家以后见面都会难为情嘛。”

萧彻瞠目,咬了咬唇,向马车内横了一眼,莞尔:“我要说什么,说我五花大绑将你捆着,你也能如蚯蚓样拱着走向他挪么?”

“……蚯蚓太丑,有没有好看些的比喻?”

“阮宝玉,为何你偏偏喜欢他?”

宝公子没能回答,只因他听得身后帘门一动,转脸见有人大咧咧地掀开帘子,出来见客了。

帛锦,无氅无冠,身上简简单单卷着棉被,长发随意披散,对着萧彻,微笑。

“大清早的,你和萧少保说什么呢?”帛锦问。一觉醒来,发觉自己比较讨厌的敌手,站在比较有景致的地方——

蜿蜒小径上薄细雾霭飘动,时浓时淡,安分地衬出四周好一片水润翠色,而那抹春光从萧彻身后投来,勾出其身形尤为修长优雅。

雕虫小技。

帛锦眯眼看宝公子,身上的孤绝煞气,像昙花般层层盛开。

真正华丽的感性,一记洞穿的绝世。

宝公子麻利地一个飞扑:“侯爷——”

声音落地,人也已经被帛锦飞踢出去。不远,三步半,算是小小惩戒。

“我们正夸侯爷——你呢。”萧彻面不改色地瞧宝公子起身,身上的泥也来不及拍,就万分花痴地站到帛锦身后,“夸侯爷,宛如一株的幽兰……”

“怎样?”

“绝世无双。”

“孤芳自赏。”

两人同时开口,不同答案:一个果然是花痴,一个果真没好话。

帛锦轻微地一抬眉,“多谢赞誉。在下最近心情不佳,不愿与外人同回京畿,萧少保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