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然后怎么办？我从来没想过拜访了赛琳娜的坟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科拉松就这么把我拉扯进她的人生，她是扫帚，我是灰尘。

我就像个没脑子、爱开快车又喝得太多的孩子，把冒险视为家常便饭。

在前往拉雷多与雷伊见面的路上，我想到了利奥，我很想回到布罗德斯基先生干净的房子里。

我觉得自己现在需要掉头，来个U形转弯，这让我想起了妈妈和我假装公路旅行的时候，她说：“好了，我们出发吧，用力踩刹车，超过限速……我们掉头吧，U形转弯，往回开。”

在开往拉雷多的灰狗巴士上，我一心想着回去，想念我的“水星”车、淡而无味的牛奶、雷达杀虫剂的味道，还有糖块溶化在舌尖的感觉。

然而我过去的人生只剩下了孤零零躺在河床上的那支“十字架上的耶稣”牙刷。

我问科拉松身上有没有小袋的糖，她喜欢顺手偷一些糖包和茶包，她的钱包里总是塞着一路上顺来的各种小玩意儿。

然而科拉松只有一小包甜味剂。聊胜于无。我拆开包装，把甜味剂的粉末倒在手掌上，舔了起来。许多东西都是聊胜于无。

“我还从没见过谁这么干吃甜味剂的。”科拉松说。

我以前也没见过。

事实证明，瞻仰赛琳娜墓地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我能想到的只有我妈妈和利奥。

无尽的悲伤攫住了我，科拉松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