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一代人的爱恨纠葛

是他的仇敌,那么也将是她的仇敌,她将与他一起同仇敌忾。

曼君想起以前和多多聊起最向往的丈夫是怎么样的,多多说:“如父,如兄,如师,亦如子。”

当时她还傻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反问了一句:“儒家大师吗?”

把多多逗得哈哈大笑,她恍悟过来后,瞥了多多一记白眼,“这世界上有这样的男人吗?”可以又像你的父亲,又像你的哥哥,又像你的老师,又像你的儿子,扮演着多种身份,你有不同的需要,他用不同的身份来照顾你。可以依靠,可以宠溺,可以崇拜,还可以很可爱。

曼君想,卓尧不就是这样的男人吗?

他认真谈起工作时,严谨的样子,拧眉思考时,样子专注而迷人,他在外总是冷峻坚毅的模样,可他依然可以在家里系上围裙煲好喝的汤,陪着她一起看漫画,温柔地叫她小漫画,陪着她一起扮小朋友玩。

她笑过之后,忽然变得很认真,头探到他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小漫画,你发了一场烧之后,怎么变得这么温柔起来了,我受宠若惊了。”他故意这样说。

“你不知道,我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做一个梦,我梦见你变成了一只大烧鸡,太可怕太悲伤了,他们都笑我是个傻子是个疯子,我像疯了一样给那只烧鸡做急救,我哇哇大哭,好伤心。”她说着,竟难过了起来。

“傻瓜,你就是个傻瓜,小漫画,你说我是不是爱的就是你的傻呢?”他说。

“我只是在你面前傻而已,这样才可以衬托你聪明嘛。”她笑着,脸上的幸福洋溢着。

“对了,把双手给我伸出来。”他表情严肃,命令她。

她乖乖地坐起来,把双手伸到了他面前。

“是哪只手牵别人手的?我要打手心。”

她把右手往他面前伸了伸。

“闭上眼睛。”他命令。

她乖乖闭上,等待他的处罚。

手心里,传来的是一阵柔软的温热,他在吻她的手心,浅浅的胡子扎着她的手心,轻轻地让她全身酥麻了起来。

她迷恋上了他给予她的这份热烈的爱情,在他怀里,好像天空就永远是蓝色,没有尽头,没有争扰。

在身体与身体之间缠绵之后,他们的感情来得更加猛烈,害怕会分开,害怕会再一次失去,她要他保证,永远都不会舍弃她,他亦要她保证,她相信他,永远都不会怀疑他。

卓尧对她有些担心,她在钟氏企业做高管,她心机不重,防人之心不深,很容易被人摆布和利用,他并不是怕她让人利用来对付自己,他怕的是,她会在这种利用中受伤。

“离开那个公司好吗?来我的公司。”他是用商量的口吻在和她说,他知道她一路打拼来的不容易,但通过这件事,他敏锐地察觉到,已经有一张网向他们笼罩来,他还没有调查清楚是要做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来者不善,是想把他和他的公司置之死地。

曼君仰起头,看着他,眼里是对他的信任,她说:“我可以离开那里,大不了重新开始一份工作,送外卖也可以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不想去你的公司。卓尧,你能够告诉我,你们家和钟氏有什么仇恨吗,我一点也不清楚,我试图问公司里的人,可他们好像都不是很愿意提起。”

她不去他的公司,就是因为她不想被人说她是贪慕他的权势和资产,她不依附于他,她爱的只是佟卓尧他这个人而已,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伸手向他要过什么,即使他主动要给,她皆拒绝。

她不想这份感情有任何机会来被人指摘,保持它的纯粹,所有的真情,唯独与爱有关。

但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矛盾和干戈不能化解,两大公司连同着家族都有根深蒂固的仇恨呢,佟佩卉如何一听她是钟氏公司的员工,立即色变。

“你这样,我又怎么能开得了口让你离开,让你受委屈,我一直都认为男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扯进女人和感情,我不想你成为牺牲品。钟氏和佟氏两个家族成为敌对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到现在,钟利涛还在努力想为他的女儿和外孙报仇。”卓尧说着,开始了回忆,他说其实这些也是他父亲悄悄告诉他的。

“女儿和外孙?难道他的女儿和外孙出事了吗?”曼君疑惑问。

卓尧给曼君讲述了一个二十多年前爱恨故事。

卓尧的父亲叫佟海振,当时是一个普通的小员工,进入钟氏集团才二十岁,钟利涛的女儿钟雯对佟海振一见倾心,一个千金小姐就这样喜欢上了无身份背景的青年才俊佟海振。

但佟海振并不喜欢钟雯,她不够温柔,过于飞扬跋扈,要天上的星星你摘不到她会不依不饶,可乖起来,又是极温柔的,佟海振血气方刚,根本受不了这样强势的女人。

钟雯把这件事告诉了钟利涛,钟利涛非但没有反对,还表示他也很欣赏佟海振,于是出面和佟海振谈谈爱女的婚事。

佟海振拒绝,这令钟利涛大怒,他的女儿要嫁人,居然会有人敢不娶。

威逼利诱之后,佟海振只好娶了钟雯,此后佟氏家族的人都跟着沾了这个钟氏女婿的光,但佟海振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钟雯也患上了抑郁症,心情不好就对佟海振指责打骂。

佟海振也在外面金屋藏娇,这个人就是卓尧的母亲,林璐云。

之后林璐云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就诞下了卓尧的大姐,后来又是二姐,接着是卓尧,他们都是私生子。

佟海振也悄悄运作,做起了资金转移,他操控钟雯手中百分之四十的控股,加上他自己的那份百分之十,他将这部分股份变成了现在佟氏企业的第一桶投资运作金。

钟雯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怀孕了,钟利涛看在即将出生的孙子的份上,震怒之余,想到佟海振到底是自己的女婿,便没有过于追究。

钟雯生下儿子后,患上了产后忧郁症,极度的猜疑,很快就调查出来了佟海振在外金屋藏娇的事,那时最小的孩子卓尧已经有三岁了。钟雯想到丈夫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在外面的孩子都有三个了,她自己的孩子还才刚出生,她内心的憎恨和厌世导致钟雯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儿子,跳海自杀了。

钟雯的尸首后来漂浮出来打捞上来了,孩子的尸首也许是因为太小,没有打捞上来,钟利涛伤心欲绝,从此,这份深仇大恨就结下来了。

“其实父亲在和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病重了,他说着就开始忏悔,他说他对不起钟雯和那个儿子,如果他死了,在阴间见到她,他一定要跪求钟雯的原谅。”

曼君听着卓尧说完这个故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悲剧的孽因还是因为利益驱使的无爱婚姻,在这场战争里,每个人都是受害者,而且都伤得很深。

钟雯死后,佟海振就将林璐云和三个孩子接回了家中,并与林璐云结为夫妻,他只是不想一错再错,辜负了一个又一个,他对这三个孩子,给予了最好的生活和父爱。

但这让钟利涛更是在受着丧女丧外孙之后更沉重的痛,他勃然大怒,从此,钟氏的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佟家的人,这么多年来,钟利涛已经七十高龄,仍掌握公司大权,膝下虽无子嗣,却从未放弃复仇的信念。

曼君听了这个上代人的爱恨纠葛,她隐隐的不安了,她开始担心,她担心这些恩怨,原应该因为佟海振的去世而淡忘的,如果报复在卓尧的身上,那太不公平了,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卓尧才多小,上辈人的事,都过去了这么些年,也该冲淡了。

“卓尧,钟利涛年事已高,听说身体也不是很好,一个耄耋老人,还会将这些仇恨付诸行动去做复仇的事吗?”曼君问。

“正是因为他老了,他才迫切地开展他的报复行动,他想在死前,打垮佟家。不然前天晚上那个一直跟踪我的人,怎么会安排女人给我下药呢,如果不是季东跟过来,当时你和那小子闯进来后,他肯定要拍照片,照片一旦曝光,我这个董事的位置将不保。”卓尧脸色变得深沉了,他想未来的一段时间,是要斗智斗勇了。

“也许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呢,戴靖杰其实这样做,只是——只是因为他不希望我们俩在一起,所以生出这些是非让我们有误会,破坏我们的感情而已,没有太可怕的计划,我想,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曼君相信了戴靖杰的解释。

“不——是远远要比我们想象的严重,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个叫戴靖杰的,绝非视我为情敌这个简单,每次我看到他的目光,都觉得很寒气逼人,他对我好像仇深似海。”卓尧想起戴靖杰的眼神,觉得那是一双满是杀气和怨气的眼神。

“没有啊,他就是一个简单阳光的小青年,在我们公司也就是一个职员,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暗算呀。”曼君的印象里,戴靖杰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

“曼君,你信我吗?”他问。

她点头,依在他怀中说:“信啊,我当然相信你。所以,我明天就去公司辞职,我会再和你二姐沟通,上次的事,还是因为我不了解内情,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留在你身边,是最好的。”

“我没有选择错,你这样说,我更想娶你回家做妻子了。”他贴在她的耳根后,动情地说。

可提到了结婚,她又黯淡了下来,他的母亲林璐云会同意吗,上次都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把他锁在家里了,接下来还有多少暴风雨在后面呢,都不得而知,未来忽而明媚忽而狂风暴雨,阴晴不定。

黄昏的时候,卓尧搂着她从酒店走出,他带着黑色的墨镜,白衬衣西裤,她则依偎在他怀里,退房后,刚从酒店大厅出来,门外就有四五个记者拿着相机不停地拍,闪光灯不断。

他伸出手臂护住了她,她从未遇见这样的状况,躲在他怀里,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他面色冷凝,指着那群娱记命令他们马上滚蛋,他迅速护着她上车,不忘低声说:“别怕,抬起头也没什么,大不了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也挺好的,不用我去宣传。”

她抬起头遇上他的目光,那一刻,她觉得只有他,才最重要。

“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上车后,他很快就灵活自如地甩掉了那帮娱记,然后送她回家,在她公寓楼下和她拥吻,他两天没有回家,家里上上下下一定也乱了,他临走的时候,悄悄地告诉她,在他被迷药催情的时候,季东喊来的那个人,不是女人,而是一名德籍医生。

“我当然知道不是女人,你这么乖,对不对?”她笑着说。

回到家中,她开始写辞职报告书,周一早上,她就要把这份辞职报告交上去,就写身体不适辞职吧,否则,还有什么好的借口呢,公司高层对她一向很提拔很赏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恩怨,她是不会舍得离开的。

但什么重要也都比不上卓尧重要,不是吗?即使要她一无所有回到最初去送外卖,她也会风雨无阻。

客厅桌上的那个大花瓶里,有一大束百合花,那是卓尧送她的,花有了些萎谢,缺了水,她给花瓶加水,靠在沙发上,看他送给她的那些漫画册,想着他温柔地唤她小漫画。

只有他,会把小漫画这三个字喊得这么动听。对,还有,这么肉麻。

佟卓尧就没有她这么舒坦了,他手机一开机就是各个董事秘书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还有母亲和姐姐姐夫们的短信,他们都在满世界地找他,他关掉手机,将音乐声音开得老高,原来他是这么的重要,不过是失踪了两天,就急成这样,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把他关起来。

他要见她,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去找她,舍弃这些身份地位也无所谓。

就像她说的,如果和他在一起,她就算是再去送外卖,她也依然可以做到欣然前往。

回到家中,母亲和大姐二姐都坐在客厅里,季东站在一旁低着头,秘书和管家也都站着待命,见他回来了,全部一拥而上,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夸张,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事和季东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冷静一下,出去住在酒店里,只是安静两天,你们都别再问我了好不好?”他说着,解开衬衣的纽扣,想上楼回房间冲澡休息。

“卓尧,你站住。”林璐云还是很有魄力的妇人,保养得很好,声音也是铿锵有力。

“妈,我想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公司再说行吗?”他说着转身上楼。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你去听听公司里的董事们是怎么说你的,你对得起你爸爸一手打拼的产业吗?你是要我拿着你爸爸的遗训重新召开股东大会,重立新的董事长吗?”林璐云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

这个看似尊贵雍容的妇人,仿佛有无穷的力量,颈间的祖母绿闪着莹莹的光。

“随便,你可以自己做董事长,也可以让大姐二姐去当,不要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不在乎。”他有些不耐烦了,记忆里,母亲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威胁性的话语,你如果不怎么怎么样后果会怎么怎么样,说得最多的是怎么管理好企业,怎么样让大权在握。

能有几句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怀和体贴呢?

“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就是用这种语气和妈妈说话吗?你是不是被外面的那个狐狸精那个诈骗犯给迷住了!”母亲震怒,将矛头直指曼君。

“她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们不要再来干涉我的感情好不好!”他也火了,声音抬高了起来。

林璐云并不是简单的女人,她所生三个孩子,他们的婚姻,她样样要一手操办,她看着他上楼,她冷不丁地抛出了一句:“如果你不能离开她,没关系,我可以让她离开你。”

“三年前你做的事,犯的错还不够吗,你还想再重演吗?”卓尧回头质问。

“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林璐云说着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两个女儿还有女婿慌忙找药丸扶着她靠在沙发上。

卓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如果是普通的人家,他至少会自由很多,他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看似光鲜高高在上,其实就是戴着面具生活,除了奢华的生活,他没有过自由。

读书事业都是父母一手操控,难道连婚姻也要像大姐二姐那样吗,两个姐夫当面文质彬彬,实则私生活糜烂不堪,两个姐姐过得根本不幸福,也只有母亲对这桩桩婚事满意。

二姐敲响了他的房门,他开门,喊了一声二姐,又回到电脑前坐着。

“怎么了卓尧,你告诉二姐,你是不是去见阮曼君了。”佟佩卉问。

“你们都知道,还问什么。”他不想听二姐的说教。

“你非要把妈妈气死吗?她心脏病很严重,不能生气,你不是不清楚她在犯病治疗期间不能受气,你说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好好呆在公司里吗?”佟佩卉忧虑地说。

“那是不是要让我像你一样顺从她,离开曼君,去找一个千金小姐结婚呢,当初爸和妈在一起,妈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她难道忘了自己也不是豪门名媛了吗?”他故意说得声音有些大。

佟佩卉忙捂住他的嘴,说:“你疯了,你要气死妈吗,阮曼君在那里工作,这是绝对不能的。”

“她明天就辞职,行了吗?”卓尧说。

“其实——你离开曼君,也是对她好,你不想她最后被逼离开你吧,比如像欧菲那样。”佟佩卉提示性地说。

其实关于欧菲的回忆,是卓尧不愿再想的,听说欧菲过得很好,和一个浪漫的法国男人结婚了,她的博客里都是那个深情高大的法国男人,她亲昵地称呼那个男人为亲爱的安东尼。

“欧菲和曼君不一样,欧菲到底还是离开了我,她退缩了,但是曼君不会,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是特别的,她坚强独立,这是我身边那些女人都没有的,她不会整天满脑子的算计,满脑子的利欲熏心,她是最特别的。”卓尧说起曼君,眼里闪烁着温柔。

“但她越是和欧菲不一样,也许她的情况会更不妙,你想想考虑一下吧,二姐还是希望你能听话,虽然二姐婚姻不幸,但你不同,你是男人,你拥有很多男人没有的头脑和财富,你娶不娶一个女人不重要,你依然可以和她在一起,哪怕你娶别人。”佟佩卉说。

二姐说了一番话后,见他无动于衷,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他抽了一根烟,他开始冷静地思考。

三年前,他的脑子浮现起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那场火真的很可怕,他和欧菲差点在里面死去,他醒来的时候,欧菲已经离开了他远嫁巴黎,他后来才得知,那场火是林璐云雇人去纵火的,目的就是要吓吓欧菲,只是林璐云算错了,她以为卓尧是在公司里,却没想到卓尧中间借故去了欧菲的公寓,那场大火,差点把他们俩烧死在里面。

但那场火灾,也确实让卓尧认清了欧菲,她以为他要死了,担心遭到报复,居然连夜逃往法国,并在那里结婚生子,他后来出院还和欧菲通过电话,她在国外生活得很好,她说至少很安全。

他甚至想,如果那次在火场里,是他和曼君,那么曼君会退缩会舍弃他而去吗?

凌晨一点多,他打电话给曼君,她好像是睡梦中接的电话,迷迷糊糊的,他问她如果危难降临,会舍弃他而去吗。

她说不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情况下我会离开你。

他说什么情况?

那就是——你让我离开你。

谁都不能说服我离开你,只有你,当有一天,你希望我离开你,那么我会走,我会离开,如你所愿,让你幸福。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清醒,但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将要离开他,如果那样,那么请死亡先带走她。

宁愿死在一场爱情里,爱情比生命长久,也不愿,活在爱情之后。

“你永远都不会让我离开你的,你是不会对我说这句话的,对吗?”她窝在床上,沙哑的嗓音,迷离的夜里,问他这么亲昵的问题,电话贴在耳旁,他的呼吸节奏,那么清晰,就像是躺在她枕边似的。

“不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他坚定地说,慢慢又给她说一些童话故事,她好像没有听过童话故事,除了白雪公主,别的童话她都没听过。说到后来,他说公主和王子一起在城堡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电话的那头,她安静平稳地入睡了。

他挂掉电话,将电话放在枕边,凌晨两点,他仍难入眠,他想着二姐说过的话,曼君越是坚定,也许危险更大,欧菲当初抽身而退嫁给别人也许是正确的。

他必须要去试图改变这一切,家庭内部的矛盾,公司内部的矛盾,还有公司与外部公司之间的矛盾,纠缠着他,他需要一件一件的去解决。他要处理好,他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