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爱无能,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思念那种痛,会蛰伏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里,会趁人不备跑出来,刺痛你。

曼君想,如果有天卓尧要离开她,或是被逼到离开她,她会怎么样,会通情达理地理解他,一笑而过就分手吗?还是,会很久丧失爱一个人的能力。

爱无能,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曼君觉得,她一定不会像多多这样的伤感,她被辜负过一次,第二次,总归要好过第一次的吧,就算卓尧对她说:“阮曼君,你离开我吧,我不爱你了。”

她一定会微笑,说一声:“好,我离开。”

这样的分手,算是一场皆大欢喜,没有硝烟、战火和眼泪。

曼君并没有料想到,后来的后来,当佟卓尧真正要离开她的时候,她的痛彻心扉远远超过了第一次,是谁说初恋分手是最痛苦的?不是的,真正的爱情,哪怕是第二次第三次,都会痛及全身,痛入骨髓。

那种痛,会蛰伏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里,会趁人不备跑出来,刺痛你。那种痛,除了蜷缩在被子里,回归到胎儿时期的抱腿姿势,别无他法,据说在母体的那种头脚抱在一起的姿势,是代表缺乏安全感以及孤单。

还有一种,就是怕冷的人。

当在被子里寒冷的时候,我们大多都会选择头抱腿的姿势,来温暖自己,这总是孤单和冷清的人下意识的姿势。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种拥抱能比自己给自己的拥抱更温暖。恋人的拥抱固然是甜蜜的,可一个人的时候,只有抱着自己,才是最清醒最慰藉的。

曼君见了多多之后,便有些萎靡不振了,前不久还信心满满地要去见卓尧的母亲,还说要去争取未来的幸福,可是她现在却畏惧和迟疑了。

周末的时候,曼君下班刚走出公司,靖杰就跟着出来了,靖杰拿出两张电影票,想约她一起去看电影,最新上映一部爱情片,公司有几个男同事都买好了电影票准备带女朋友一起去看。

曼君推辞说不喜欢电影院的氛围,她更宁愿自己窝在家里沙发上看些老电影,靖杰于是又说不如一起去吃个饭,晚上再去外滩走走散散心,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可以一起聚聚。

曼君只好推说自己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家休息,“有些累了,下次吧”,她委婉地拒绝。

其实她是和卓尧约好了一起去参加他的一个朋友聚会,尽管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应酬,可是她更想能走进他的生活圈子。卓尧其实也并不喜欢这样的社交活动,但他是一个商人,商人的经济命脉和人际命脉是紧密相连的。

他这次也是想当众宣布曼君是他女朋友,他并没有告诉曼君,这次聚会,冯伯文也会来。

在曼君和靖杰解释着要早些回家时,卓尧的车驶了过来,她之前特意叮嘱卓尧不要到公司楼下来接她的,她并不希望公司里的同事看到这些,她总觉得没有必要太过于招摇,她怕招摇过后,会失去这份幸福。

幸福是不能拿出来炫耀的,还是藏着点,幸福才能走得更远。

这时卓尧从车内下来,朝她身边走来,周围过往的女孩都指着卓尧在惊呼:“这男人好帅啊,是不是明星啊——”

这点是能够满足女人的小小虚荣心的,女人还是更希望别的女人夸赞自己的男人有魅力。

他远远地走来,风度翩翩,他真像是一个绅士,高大的身姿,挺拔而颀长,俊挺的面庞,走在路上,那样的与众不同,他就像是王子,是成熟的王子。

靖杰有些难过,说:“原来是有比我更重要的人约你了,他对你而言,很重要,是不是?”

她的目光,一直一直都停留在卓尧的身上,她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她看着卓尧的神情,就是看自己心爱男子的眼神。她回答道:“是,他对我,很重要。”

卓尧走到她身旁,礼貌性地朝靖杰点头,随即目光都聚集在曼君身上,他们俩就像是三四年没有见到彼此的情侣,还那么的看不够,这让站在一边的靖杰置若空气。

靖杰只好说:“我先走了,曼君,下周见。”

卓尧还没有等靖杰走远,就一把搂紧了曼君说:“他怎么可以直呼你曼君,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看这个人越觉得讨厌,我总觉得他的出现就是和我抢东西的。”

她在卓尧的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说:“我的疼先生怎么吃醋啦,空气里都是醋味呢!可能你是因为上一次他和你打架抢了那个帆船拼图,所以就对他的印象不好,其实他人还是很不错的。”

“以后不许你和他太近,我看他盯着你看的眼神,色迷迷的,不怀好意。”卓尧认真起来样子还像个大孩子。

“怎么,他会比你更色迷迷地看着我吗?”曼君说完就跑。

她喜欢和他开一些小玩笑,他的外表太冷峻了,也许多逗逗他笑笑,他就不会那么严肃了。

“你是说我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吗?”卓尧板正她的身子,朝她微笑,努力做出不那么冷峻的表情。

她“扑哧”笑倒在他的怀里,他努力出来的笑容,多像是一只大灰狼呀。

他笑或是不笑,都是迷人的。他是魅力潇洒的佟卓尧,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佟卓尧。

聚会时,佟卓尧牵着曼君的手,她有些怯弱,他用大拇指在她手心划了划,她懂,她是在用这种方式鼓励她,她看着他的侧脸,她想如果做这些就可以融入他的生活,那么她愿意。

当她看到沙发中间坐着的人时,她几乎下意识地要转身,卓尧的手揽着她的肩膀,很有力度,低声说:“昂首挺胸,有我在,你是我的人。”

冯伯文站起身来,朝身边的众宾客拍了拍手,咳了咳嗓子,故作声势地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在佟少身边的这位女士,是——”

“是我的未婚妻。”卓尧磁性的声音铿锵有力地接过冯伯文的话茬。

卓尧的冷眸直视冯伯文,接着说:“不管过去怎么样,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冯伯文坐下,尴尬笑笑,说:“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大家都一一夸赞曼君的气质好,形象好,又闹着要卓尧给他们讲两人之间如何相识相爱,怎么发展得这么快,她都成了未婚妻了,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曼君。

卓尧坐在曼君身旁,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这一幕,让坐在对面的冯伯文看在眼里,非常不舒服。曼君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甜点,不说话,偶尔抬起头,给卓尧一个会心的微笑。

那笑靥,在卓尧看来,是动人而明媚的,深入心窝,暖暖的。

冯伯文看着,越想越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看着曾经的女人,微笑地紧紧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冯伯文觉得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胀,羡慕嫉妒恨。

她不愿做他冯伯文的情人,一定是因为她爱上了佟卓尧。

冯伯文吸了很多烟,一直喝酒,看着对面的曼君和卓尧,他们彼此相视一笑爱意绵绵,像是认识了多年的情人,哪里像是刚刚开始的情侣,冯伯文手里捏着一份时尚杂志,眼神都是阴冷的光。

卓尧和身边的几个商业人士相谈甚欢,说着股市的走势,说着公司下一部的规划,曼君安静地听着,不打扰他,有时会默默注视着他,越发觉得他的魅力在慢慢地散开来。

他是个商人,更是个贵族。

他和坐在一旁那些秃发大肚的商人相比,他是精英,曼君微微地有了些骄傲,她在不经意间,和冯伯文的眼神撞上,她笑着看着冯伯文,手臂更加搂紧了卓尧,她扬眉微笑,曾经流落,曾遭背弃,但她未曾丢失自己的尊严。

冯伯文,即使没有你,我依然还有更好的归宿,你另娶他人,我依然可以另嫁良人,而且,还是比你优秀千倍百倍的男人。

曼君想,这就是面对旧情人,最大的还击。

她过得很好,并没有像冯伯文想象的那样狼狈不堪,她有了体面的工作和身份,她身边揽着的是女人口中光芒四射的“佟少”,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佟卓尧。

再骄傲的女人,再善良的女人,都会有小小的虚荣心,都喜欢向旧爱宣布自己的新欢是多么的好。

曼君起身去洗手间,她的站立,让全场的男士目光又注视了过来,一是因为她是佟少的女人,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极吸引眼球的女人。她弯腰在卓尧的耳边轻轻地说:“疼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洗手间就在这个豪华包间里,只是一小会儿的离开。

“我陪你,好吗?”卓尧温柔地说,他的手仍握着她的手。

“不用了,你和他们继续聊。”她从沙发上走过,她昂着头,手上的黑色镶钻包包熠熠动人。

她在洗手间,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深呼吸,她对自己说:“曼君,你要勇敢,不许害怕,不许怯场,后面还有很多这样的应酬,想做他的女人,就必须要面对,成为他的骄傲才对。”

“你果然是真的喜欢上佟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绝情的,说把我忘了就把我给忘了。”冯伯文眯着眼,靠在卫生间门上,出言不逊,他是故意跟着她的。

曼君对着镜子里冯伯文的脸,平静地说:“我绝情还是多情,与你无关,我不欠你的。”

“可我欠你的啊,曼君,你怎么真的把我忘了,论长相,我是比佟少差一点,可论感情,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当年的情分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你甘心不做我身边的女人吗?”冯伯文说着,歪歪地走了过来,手也伸了过来。

“你走开,我要出去。”曼君冷眼瞟了冯伯文的嘴脸,淡漠地说。

“出去?出去干嘛,出去陪他吗!我告诉你,你别看我现在事业惨淡了,但我总有爬上来的一天,我总有一天要把佟家的生意都抢过来,我看你还不乖乖滚到我脚边来!”冯伯文说着,手就顺着伸了过来。

“啪——”的一声脆响,曼君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耳光就朝冯伯文的右脸上挥了上去,重重的一巴掌,带着曼君这么几年来所有的委屈和积怨,带着满腔的悔恨和怒火,当初自己怎么就没看清这副恶心的嘴脸,错托于人,错把这个自私无耻的男人当作真心人。

佟卓尧循声过来,看见冯伯文不在场,他心里一紧,冲到洗手间门口,洗手间的门被冯伯文反锁,周围的朋友也都走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曼君,曼君你怎么了?”卓尧关切地问,他的眉拧了起来,脸色阴翳,该死的冯伯文,他想对曼君做什么!

“卓尧,救我!”曼君带着哭泣的声音。

“冯伯文,你把门打开,不然我撞门了!”卓尧在门上敲了两声。

冯伯文粗鲁的声音夹着酒劲说:“你撞啊,有本事你撞开,她是我的女人,两年前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对我的女人做什么,你少管!”

“你敢!”

卓尧一脚踢在了门上,门是厚重的实木门,却被卓尧两脚砸出了一个咕隆,卓尧伸手进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冯伯文将曼君逼到了墙角一边,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抓着曼君的胳膊。

这刺激了卓尧,他无法忍受曼君受到丝毫的伤害,他冲上前,一把抓起冯伯文的双肩,冯伯文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被卓尧一把就摔在了地上。

卓尧揽着曼君的肩膀,心疼地说:“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曼君摇摇头,站起身,握着卓尧的手说:“我们走,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她脸色苍白,幸好卓尧及时进来,她一想到冯伯文的那副嘴脸就觉得胃里都难受,她不想和冯伯文再有任何纠葛。

佟卓尧的脸色铁青,牵着她的手,望着坐在地上靠在洗手间墙边的冯伯文,到底是真醉还是借着酒劲发疯,他都不管,他要冯伯文向曼君道歉。

有力的胳膊直接钳住了冯伯文的领带,勒着冯伯文的脖子顺着墙提了起来,卓尧低声带着威慑力说:“道歉!”

站在一旁的众人开始打着圆场,了解卓尧脾气的,都在劝冯伯文赶紧道歉,免得佟少生气了大家的脸上都过不去。

冯伯文无动于衷,闭着双眼,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卓尧拽着冯伯文的领带,把冯伯文半提了起来,推到了洗手台边,压着冯伯文的头埋到水池里,冰冷的水,冲到了冯伯文的头上。

“算了卓尧,算了——”曼君担心事情闹大,拉着卓尧的手臂,有些害怕。

“别怕,给他醒醒酒。”卓尧说。

冯伯文的头在水池里晃动了起来,水珠四处飞溅开来,冯伯文支支吾吾地说:“怎么了,干什么啊。”

卓尧将他从水池里拉出来,松开手,冯伯文瘫软如泥地坐在地上,眼睛慢慢看向周围,装作无辜地说:“佟少,你把我按在水池里做什么,我哪里错了吗,我喝了酒,记不清了。”

“好,记不清了,我让你记起来。”卓尧说着伸手揪住冯伯文的衣领要把冯伯文的头按到马桶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不——不,佟少,我记起来了,我清醒了。”冯伯文求饶着说,抬起手就朝自己脸上挥了一巴掌,接着左右开弓,自己扇自己耳光。

“是我不好,我该打,我不该喝太多酒,我差点轻薄了佟少的女人,对不起,我该打——”冯伯文来来回回抽了自己十余个响亮的耳光。

卓尧回头问曼君:“听到他的道歉了吗?”

曼君点点头,小声说:“卓尧,够了。”

“冯伯文,既然你醉了,那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你是清楚我一贯的风格的。”卓尧冷冷地说。

“佟少,我不敢了,真不敢了,我还靠着你合作做生意,我知道错了。”冯伯文低头认错,其实都能看出来,并没有喝醉,只是借着喝酒醉了的幌子故意放肆,没想到自己反倒丢了脸面。

卓尧没再看他一眼,握着曼君的手,对周围的朋友说:“抱歉各位,我未婚妻可能受到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去,下次再聚。”

坐在地上的冯伯文,缓缓地站起了身,他向着卓尧和曼君的背影,投去恶狠狠的目光。

卓尧送曼君回家,他的手握着她的就没有再松开,开车的时候,一只手仍握着她的手,她头倚靠在他肩上。幸好卓尧在,如果没有他,后果不堪设想,他给她的安全感是那么的强烈,她只要确定他在,就好像不会害怕,他会赶走一切阴霾和不幸。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去的,明知冯伯文在,我却忽略了这点,让你受到了惊吓,你知道我刚才多紧张吗,一脚下去,门就开了。”卓尧说着,生怕她会有事。

曼君忽然看到卓尧受伤的右手,进门的时候被门刮破了,伤得不是很重,但破皮出血了,曼君想,一定很疼。

“你怎么不找服务生来开门呢,你看你的手,明天去公司,签合同的话,叫别人怎么说你呢,说你打架吗。”曼君又心疼又惭愧。

他从背后轻轻地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头上,手握着她的手,也不管她的心疼,就像手上没有受伤一样,那只受伤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呢,小漫画,你是我的女人啊,我的女人在里面喊救命,我的心都快要突突冒出来了。”卓尧说着,在她额头低低一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肉麻呀,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曼君弯下腰,偷偷地笑,她心里是甜蜜蜜的,多幸福,有他真好,就像是有了一整个世界,什么伤害都不怕,他那么霸道和专横,根本不许外界侵袭他的领地和爱人。

“是吗,我看看,哪有呢,有那么肉麻吗?”卓尧说着,抱起了她,放在沙发上,他蹲在旁边,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吻上了她的唇,便不舍得离开。

她好容易挣脱开来,说要去拿药酒给他擦手,他恋恋不舍地抱着她,说:“手不要紧,我先治办你。”

“你怎么越来越坏了——”曼君笑着要逃离。

他严肃了起来,把她扶正端坐着,他搬过椅子坐在她对面,说:“不许笑,要严肃,正经一点。我给你上安全课,等一下再治办你。以后,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不许和旧情人单独相处,不许晚上出去喝酒,不许和多多去泡吧,最不许的是,不许躲着我,永远,都别再躲着我。”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倒逗得她发笑,她掩面笑了起来,脸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说道:“你最近是怎么了,话越来越多,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絮絮叨叨喔——”

“小东西,取笑我吗?”他像抓小孩一样把她掳到了自己的腿上,抱着她说:“奖励你,今晚你想吃什么,我来做给你吃。”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倒像一个深情的丈夫,哪有半点外面人看来佟少的样子。

曼君揽着他的脖子,与他的面庞贴得很近很近,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着对方的呼吸,慢慢地摩挲着,熟悉的味道,她轻声说:“我想吃的东西,你不会做。”

“是吗?”他不信,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佟卓尧办不到的事情。

“当然,我想吃温柔拌饭,要一点糖也不许放,但是我吃着得非常的甜。”她侧着脑袋,仔细地想。

他若有所悟,抱起她说:“原来,你不是饿了,你是馋了,小馋猫。”

她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躲在沙发后面,求饶着说:“我同你开玩笑呢,你放过我吧,你看噢,你这是在我家呢,不是在你家,我的地盘上,你别乱来噢。”

他一步步走向她,温柔的目光,她蹲在那里,乖乖地听话,他牵着她的手,那些温柔,她想是足以倾城的,谁能不动心。

那些这样的日夜,过得十分的短暂而快乐,那样的温存和缠绵,只属于他们,他们是情人,亦是爱人。他在她面前,不是万人面前倨傲冷漠的商业巨子,她在他那儿,也不是精致干练的公司高管,他们是爱人,打情骂俏起来,像是熟识了半个世纪的男女。

“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好像从夏天到冬天,又从冬天到了夏天。”她倚靠在他胸膛,喃喃地问。

“一年了,我感觉,日子过得好快。”他的手指缠绕着她淡淡香气的长发,她的头发都长得这么长了,一年多的时间,双方从最初变成现在亲密爱人的样子。

“可我觉得好久好久,你在我心里,不再是情人,而是丈夫,你知道吗,我总有错觉,我是个已婚的女人,只是下班回家的时候,打开门,家里没有灯,也没有你,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白天里的光芒,在我独自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下就灭了。”她想着他不在的时候,她孤单坐在客厅的沙发间,吃着水果,除了忙第二天的工作,就是捧着那些漫画回忆。

离开他一小会儿,她都需要回忆去填补空虚,那些一本本的漫画,都是他最心爱的,他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藏版,因为,画这些漫画的人已经停笔不画了。

孤单的时候,这些漫画成了她的慰藉,漫画里的人物,生活总是多彩的,偶尔的一次灰暗,是迎接下一次快乐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