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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也有了预判,所以心思都不在状态了吧?”

最上语调平和,但是看向冲野的目光却非常尖锐。

“审讯的时候,应该把弓冈的事情从脑子里忘掉。”

面对最上的质问,冲野没能原原本本说出心里的想法。

冲野觉得并不是预判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到了现在,松仓是凶手的说法明显是站不住脚的。

“警方后来有关于弓冈的搜查进展的报告吗?”冲野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听说现在还没有找到弓冈本人。”

“啊?”

完全出乎意料,冲野吃惊地等着最上说说具体情况,但是最上没有再继续。

“太过于期待弓冈这条线索是比较危险的。现在松仓更为重要。”

最上面无表情地只说了这一句。

冲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搜查本部的森崎警部打了电话。

“我从最上那里大概听说了一些,弓冈现在失联了?”

“是的。”森崎回答道,“为了确认协助调查的时机,需要先确认行踪,所以上周末开始采取了行动,但是他没在家里,今天到现在也还没查出他的行踪。”

“上次提到弓冈的时候,找到了他的位置的吧?”

“嗯,找到了的。向两边的邻居取证,说是上周三左右还看到过弓冈的身影。”

“怎么回事?听上去好像他提前知道了警察的动向。”

“怎么回事呢……确实会让人联想到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至今还没有跟他有过任何接触。在没有调集到足够的人马之前,我们担心打草惊蛇,都是谨慎处理的,所以有点说不通啊。不过今天了解到一个情况,住在调布的弓冈姐姐,上周接到弓冈的电话,说是大阪那里有份好工作所以决定暂时去大阪。所以现在我们在找知道他要去大阪的人,也确定了明天派人去大阪。”

“是吗……”

冲野挂断了电话,双手撑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警察刚把目标对准弓冈,他就不见了,说要去大阪工作,但是这个时间点实在奇怪。

但是,警察并没有采取任何对弓冈施压的行动,而且犯案后直接逃跑藏匿才更像真凶的行为。从这点来看,还不能武断地判断他因为犯案才藏了起来。

冲野现在只感觉到事态让他很不愉快。

由于弓冈行踪不明,所以要把搜查目标转回到松仓身上对他追查到底,这个逻辑是不成立的。然而最上给冲野的指示,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冲野既已心生怀疑,便做不到完全遵从最上的指示了。冲野只想着搜查本部马不停蹄地尽早查到弓冈的行踪。可是,在搜查本部追查弓冈期间,松仓的拘留期限也会一天天临近,如果自己继续拖下去,那么这次的案子就会中途流产。这份压力无须旁人提醒,冲野自己已经倍感焦心。这就是搜查检察官的天性了。

从调查弓冈周边情况的搜查组获悉,弓冈曾向赌马信息公司投了钱,为此很可能向都筑和直借了一笔不小的钱,他还跟高利贷借过钱,最近不知道怎么就手头宽裕了,轻轻松松还掉了高利贷。

这些事情查明后,弓冈的嫌疑更大了。但是,没有直接证据,本人又行踪不明,也就只能停留在怀疑阶段了。另外,负责审讯松仓的冲野,时刻忍受着拘留期满前必须要出结果的压力。对于弓冈陷入赌马信息公司圈套的说法,最上认为不能只考虑弓冈,并把话题转移到松仓身上,要求青户他们追加搜查看看松仓的情况,他有没有涉及这个圈套。后来查明向弓冈介绍赌马信息公司的冈田,也曾向松仓介绍过这个公司,那么松仓是否隐瞒了借钱的动机?于是最上指示冲野继续追责。

可是,跟松仓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一脸吃惊的表情,完全听不懂冲野在说什么的样子,只是不住地摇头,说从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所以对信息公司根本不感兴趣,即使冈田跟他推荐过,他也完全没有理睬……

冲野心里觉得对松仓的追责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审讯时也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了。既不能全力逼问,又担心出不了结果没法交差,心中焦虑万分,跟上周前痛骂松仓时是截然不同的痛苦。

“检察官,请去调查弓冈。”

松仓坐在受审席上跟冲野说。

“我觉得是他干的。虽然我跟他交情不深,但是他性格冲动,都筑先生也说过他是会为了赌博倾家荡产的人,他借的钱比我多。”

刚开始提起弓冈的名字时,冲野还能以“现在正在调查”的说辞含糊过去,可是渐渐地蒙混不过去了。

“弓冈失踪了,警察正在全力搜捕,不过还没有找到人。”

冲野说了实话,松仓听到后,一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