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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野坐在办公桌前,把昨天交给最上的报告重新看了一遍。

最上读着这份报告,手里拿着啤酒走进这间办公室时的平静温和忽然不见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眼睛里甚至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冲野甚至感觉窥到了这个身经百战的检察官身上可怕的一面。

可是……

这份报告到底有什么内容可以激起搜查检察官的本性?

按照最上的指示,这份报告比以前更加翔实。

不过在冲野看来,这里面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真凶拿走自己的借条,把现场的痕迹消除干净之后逃走,冲野觉得报告书连他的影子还没有找到。

可是最上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冲野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还是不明白,不得不放弃。

“时间差不多到啦。”

听到沙穗的声音,冲野抬起头来。

“好的,出发吧!”

到最上的办公室一看,他们也正准备出门。

“出发。”

最上说完,走出房间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脸色虽然不像昨天那么严肃,不过这沉默总感觉有些特别的意味。

最上和冲野傍晚之前到达了蒲田署。本来参加搜查会议可以再晚到一些,不过为了提前跟青户警部碰个面,这个时间刚好。

“你们好,你们好。”

青户把冲野他们带到搜查本部旁边的待客室,坐到沙发对面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

“百忙之中辛苦了。”

“这两三天在跟进其他案子,对不住了。”最上说,“搜查的近况我听冲野说过了。”

青户对待冲野多少有些不以为意,加上冲野毫不示弱,大着嗓门追问搜查细节,两人之间难免会有些摩擦,可是一旦面对最上,两人之间立刻客气和谐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昨天既然由冲野先生详细说明过了,那我这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讲的新线索了。”青户瞥了一眼冲野,无奈地笑了笑,“非要说的话,有人提到被害人家中除了借条还应该有记录了借款返还明细的账本。如果是分期返还的话,按理说应该有账本,可是到处都找不到。”

“怀疑是凶手拿走了吗?”

面对最上的提问,青户点头说:“现在正在对借条名单上的人进行查访,有几个人说当初还钱的时候,被害人是当场记到账面上的。”

“这样说来,应该是把借条也拿走了吧。”冲野插话,“跟被害人交往密切,借了钱但是一张借条也没有,这样的人应该很好找出来的。”

“先不要着急。”最上不动声色地制止了冲野。

“先从眼前的线索开始梳理比较符合常规。”最上将目光转向青户继续说,“名单上的人物之间也有可能隐藏着什么,这些不都是正经人。当然,如他所说,也许还会有其他可疑的人出现,不过首先应该把名单彻查清楚。”

“原来如此。”青户附和道。

“逐个叫到署里查问不是更好吗?”

听到最上这句话,青户嘴角露出了笑意。

“最上先生,我之前还担心你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那是当然,”最上说,“这样的大案谁会没有兴趣。”

“名单里面,确实有几个人是有些不良嗜好的。还有几个人是有前科的。就算凶手抽走了借条,也不一定全部拿走了,留下二三十万日元借条的人其实可能借了更多。”

“借条上是五六十万日元的人其实可能借到了几百万日元。”

听到最上的回答,青户轻轻一笑。

“不管是被害人账户存取款的记录,还是借条的平均额,看起来不会有人借了四五百万日元,不过一两百万日元倒是有可能。既然能做出那么凶残的事情,估计不会只借了一二十万日元吧。”

冲野觉得没有借条出现的人最奇怪,最上和青户却认为名单中的人物已经足够可疑。这恐怕是企图以最短时间破案,还是准备扎扎实实地长期作战的区别吧。不过冲野手上也没有证据可以反驳。

“比如这个叫小杉祐吉的男人,”青户用手指敲着本子说,“有盗窃和伤害的前科,我们的人去查访的时候,感觉他有些焦虑,举止也不太自然。他说案发时在东京市里,不过还没拿到实际证据。”

“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还有其他人吗?”最上问。

“有,宫岛、关口、内藤、松仓、片山、和田,接下来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目前算上小杉的七个人,差不多一半以上还没有不在场证明。”

“等一下,”最上一边说着一边在冲野的报告书上做着标记,“宫岛、关口、内藤、松仓和……”

“片山、和田。”

“嗯……”最上盯着标记过的名字嘟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