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我主沉浮 第二卷 凤凰浴火隐于朝 第(第3/4页)

“皇上!”名将柳升说道:“那天在乾清宫东暖阁里提到出征之事,皇上把目光投向武阳侯薛禄时,臣就坐在武阳侯身边,记得当时他面色大变,还未上阵对决就已心生畏惧,这气势自然已经输了大半!”“皇上,薛禄曾在‘靖难’之役中与汉王并肩作战长达两年,二人自然会有同生共死的患难交情,况且汉王勇猛凶悍、战功显赫,曾多次在阵前救下成祖爷,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是在军中的威名还是有的。

薛禄流露出为难和怯懦的情绪也并不奇怪!”杨荣一番说出来,朱瞻基连连点头。

“如此,我等就更要加快速度急早到达乐安才好!”朱瞻基拿定了主意,“传令下去,今夜寅时一刻拔营,让将士们备好干粮,从现在起不再停下生火做饭,一律边行边吃。”

“皇上,百里趋利是兵家大忌……”柳升刚待开口相劝,只是他看到朱瞻基面上淡定从容的笑意,反而一时语结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卿的担心朕都知道。只是如今咱们是在跟叛军抢时间,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朕御驾亲征,面对薛禄带领的二万兵马定是会生侥幸之心。这样,咱们可以将他堵在乐安,想那乐安弹丸之地,东征大军就是围而不打这一仗咱们也是必胜无疑。若是等他得到了消息,如果狗急跳墙,北上兵犯济南或是南下攻打南京,到时候借长江天堑与我们隔江对峙,这仗就不好打了!”朱瞻基沉静内敛,虽然每每与臣下议事时少有慷慨之词,然而穿着盔甲的他比穿着龙袍更像天子也更有魄力和威仪,就像一把收在鞘内的宝刀,虽未出鞘但锋芒与寒光却不经意间无形地四散开来,这就是所谓的龙威与剑气吧。

一番话说得在场诸位大臣频频点头,无人开口相驳,半晌之后杨荣则开口说道:“皇上所虑正是臣下最为担心的,当初汉王常借故在南京逗留迟迟不肯返回藩地,这南京又是大明龙兴之境,绝不能给叛军夺了去,臣请皇上派干将协助陈王朱宣镇守淮安,严防叛军南逃!”“好。杨学士所言甚合朕心,如此一来就断了他南下的出路!”朱瞻基立即命秉笔太监范弘拟旨照办。

“只是济南城池坚固,若是被汉王夺了去,怕是终成大患!”夏元吉主管天下田赋深知济南乃是山东富庶之地,于是忧心忡忡地说道。

“夏大人真是急糊涂了,嘴上说这济南城池坚固,那一时半会儿汉王怎么攻得下来?”英国公张辅接语道。

夏原吉摇了摇头,苦笑道:“英国公此言不假,可如果汉王不是强攻而是智取呢?”“智取?怎么个智取?”营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夏原吉。

夏原吉先是看了看朱瞻基,然后目光停顿在吏部尚书骞义的脸上。

骞义初时不明,随即恍然大悟,“夏大人是说山东都指挥使靳荣?”众人皆是不得要领,营帐之内似乎只有他二人明白,朱瞻基盯着骞义问道:“靳荣是何许人?”骞义立即回奏道:“靳荣是一员悍将,为人忠勇也立过不少功勋,只是脾气暴躁,常常有些越礼之举,曾经有一次在醉酒后行凶惹事,成祖爷大怒原本要判他极刑,后来还是汉王从旁劝说,这才将他贬到山东在济南府做了指挥使。每逢年终官员们的升降考核中,他都是功过相抵,于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升迁。”朱瞻基点了点头,骞义的话他听明白了,这个人虽然忠勇却性情暴躁又手握一方兵马,原本对先帝和朝廷就有些怨言,如今汉王起兵若是派人游说,他念在汉王对他的再造之恩说不定会一同反了。

如果这样一来济南落入汉王的手中,以济南为根据地北上可以逼近京城、南下可以进攻江南,不行,这太险了。

朱瞻基面色微微有异,他立即想出了破解此局的关键之结,“骞义,你对济南布政使和按察使可了解?”骞义一愣:“回皇上,臣主理吏部,对于各地官员虽不能说是知之甚深,带对其才干、秉性、身家还是知道的。”“那济南布政使与按察使为人如何?与靳荣平时关系是否和睦?”朱瞻基紧紧追问。

“这?”骞义立即把二人的背景细细讲来。

“好!”朱瞻基一个好字出口,面上神情立即轻松了许多,“好了,众卿都累了,早些下去安置吧,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就要启程赶路了。诸位大臣除了英国公、柳升以外都是文官,也都上了年纪,这样跟着朕劳碌奔袭,朕实在是于心不忍,不如咱们分兵两路,朕带一部分人马先行,诸位大臣随后跟上?”朱瞻基一时急一时缓倒让众臣着实摸不着头脑,诸大臣中以杨荣和骞义年长,他二人立即说道:“臣等虽老迈但还不至于连累大军赶路,臣等愿意追随皇上,生死同往!”“好,既然如此,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朱瞻基连连点头,并起身亲自将诸臣送至营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