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龙凤情殇 第四卷 揉碎桃花红满地 第(第3/4页)

朱瞻基面色微红,盯着若微,想要辩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若微又牵起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脸上:“这只手,也会像曾经抚过我一样,去爱抚别的女子的青丝、面庞和玉体?”

若微直视着他:“我们在一起时所拥有的快乐,在别的女人那里,殿下都会得到,不是吗?”

若微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无喜无悲,一张小脸空灵纯净,唇边努力挤出一丝淡雅至极的微笑。

“不是的,若微,不是的!”瞻基再一次将她拉入怀中,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你听,听到了吗?只有你,才能让它跳得如此有力,如此咚咚作响。我或许会去吻别的女人,或去跟她行房,交欢。但是你说错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是你与我独享的。那种快乐,只有你和我才会有。别人,永远不能。”

若微轻轻笑出了声:“傻瓜才信你呢。前脚跟我吵完,后脚就踏入美人香闺。袁媚儿、曹雪柔、胡善祥……广赐恩泽,夜夜承欢,哪里还记得我?现在还只是刚开始,以后怕是新人多的连咱们的皇太孙府都盛不下了。”

“若微!”瞻基的声音分外轻柔,身上隐隐的龙诞香缓缓传来,直熏得若微有些晕眩,“不管日后有多少新人,你永远是我心中唯一的,我永远不会负你!”

“哈哈!”若微伸手把他推开,“我被人家抱一下,就是不贞不洁,负了你。可是你呢,今儿这个,明儿那个,轮着番的宠幸,这还叫不负我。小女子真想请教殿下,在殿下眼中,什么才是相负呢?难不成您不杀我,不把我投入冷宫,就叫不负吗?”

瞻基被她噎的不知如何相对,索性又坐在石凳之上。

正在此时,“嗖”的一声突然间便是利刃的声响,一只短箭冲着若微就飞了过来。若微的脸立时吓白了,她呆立在当中动也不动,瞻基立即将若微拉在怀里。而那短箭则生生刺入石壁之中。

朱瞻基几步冲到洞口向外张望,外面飞流池水,雪地茫茫,并无半个人影,心中疑窦迭起,重又回到洞中。

“那箭羽上有布条!”若微眼尖,指着那短箭说道。

朱瞻基伸手刚要去拔。

“当心有毒!”若微拿帕子递给瞻基,瞻基以帕子相裹拔出短箭,解下布条用目一瞅,更是如坠云端。

“写的是什么?”若微凑上去一看:“胡——安?”

“是个人名!”若微想了想,轻轻推了推朱瞻基,“殿下,殿下,这箭是胡安射的?还是射箭的人让咱们去查胡安?到底是何意呢?”

而朱瞻基心中仿佛渐渐拨开云雾,这石室如此机密,恐怕除了若微就是那个脱脱不花才知道。所以这箭定是脱脱不花所射,从前日在客栈中对决时,他就知道,此人是硬铮铮的一条汉子,更是侠肝义胆,铁骨柔情。对于若微,虽然只是数面之交,却仿佛十分倾心。

知道她被人暗害,身处险境,也许是暗中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来示警。而看到这字条上所写的胡安两字,朱瞻基全然明白了。只是一想到那端庄娴静的太孙妃胡善祥,心中就又不免疑虑。善祥真的会如此狠心吗?原本自己对她还有七分尊重,三分怜惜。如今却真真恼人,他重重一拳击在石案之上。

见若微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莫名之态,这才说道:“胡安,是胡善祥的兄长,在府军中任前卫指挥佥事。”

此语一出,若微立即明白了,她的脸色变得煞白,身子微微轻颤,脑子里乱作一团。眉心拧在一起,呢喃着:“她已经做了你的正妃,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她还要怎样?居然要杀我?”

瞻基见她吓得厉害,忙将她拉入怀中:“微儿,别怕,这只是咱们的推测。一切还要细细核查,等拿了实证,我就禀告父王、母妃。这一次,就是皇爷爷也保不了她!”

“不可!”若微腾地一下从瞻基怀中挣脱出来,“万万不可!”

“怎么?”她此语倒让朱瞻基完全糊涂了。

“殿下想想,自然明白。常言道‘家和万事兴’,民间普通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咱们呢?正是因为她是皇上为殿下选中的正妃,她就代表着皇上。我们办她,皇上心中怎么想?臣子们又如何想?”若微双手背后,缓缓踱步,如同一个审时度势、临战备敌的将军。

朱瞻基却恨恨说道:“若证据确凿,皇爷爷也不会轻饶了她!”

若微摇了摇头:“此事不好找到实证,就是找到了实证,以她这三年在宫中积下的善行,怕是也未必能让人信服。此事,唯一的人证就是脱脱不花。可是以他的身份,能为我们作证吗?即使作了证,皇上会信吗?况且,又会牵连出咱们对元朝后裔知情不报的罪责。到头来,只怕也许会认为,是我欲谋得正妃之位,而设计诬陷于她,那又当如何?而最最重要的是,如今王贵妃刚刚崩世,皇上神伤,龙体欠佳。宫中风起云涌,恐怕汉王、郑王又要出头,咱们东宫正是要以静待动、谨慎行事的关键时刻,万万不能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