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帝王庙(第3/5页)

“那又怎样?”

“那是魏大虎在告诉我们:杀人者就是你帝王庙前的景七!”

景七虽然震惊,却仍不屑摇头道:“你这猜测之辞,到了官府怕也作不得数。”

此时方天保却从门外进来,手拿着几页纸张,直接对杨继宗和袁彬道:“那小子招了。”

杨继宗拿着供状与袁彬一起看了几眼,才笑对景七说:“真是不巧,你手下有一个叫邱八的,因那晚杀人时被一乞丐用灰耙子打了一下,刚才被我们逮住,头上的伤痕却正好与冷铺里留下的灰耙对上了号。宛平县的方捕头在外面审他,他已经全都招了!”

景七听说那邱八竟会招了,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忒菜,这么就招了!”人倒也沉着镇定,又对杨继宗道:“恐怕就凭着这小子的一纸招供,也难定我的罪吧?”

袁彬在一边冷冷道:“十七条人命的大案,就是稍有牵连也要拿你去盘问,何况那邱八已经招认参与杀人,领头的就是你景七。”

景七也不慌张,“看来在下难免要和袁军爷到锦衣卫走一遭了。这些年来,我景七顺天府、大兴县、东城兵马司的大牢都见识过了,还就是没去过锦衣卫镇抚司的诏狱,今天正好认认门。”说完又对着门外的手下人等大声说道:“你们全都先回家里待着,不要妄动,等我的消息,过几天还有大事要做。”

袁彬也不在乎景七张狂,让校尉先给他戴上械具,押着出了院子。

才出院门,杨继宗见北边胡同口有一匹白马款段而来,马上的却是徐贯。杨继宗正有话想问徐贯,遂急步向前,在马前施礼道:“元一兄,可巧不巧,今日又在这里碰到年兄了。”

徐贯见杨继宗身后又是锦衣又是皂吏,还押着个景七,不由有些慌乱。却立刻定住心神,下马拉住杨继宗的手道:“还真是天涯何处不逢君呀,承芳兄怎么有闲心到这边玩耍?”

杨继宗冷笑道:“我哪里有什么闲心,这几日被年兄的连环妙计支应得东奔西跑,今天正好与年兄算算总账。”也不与他引见袁彬和方天保,径向袁、方二人道:“文质兄、君定兄请先带人回去,我还要与这位元一兄略作盘桓。”

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杂货铺,也不征得徐贯的同意,拉了他的袖子就钻了进去,让杨二在外面看着马。

小铺本来生意清淡,掌柜的忽然见到两位华服公子闯了进来,有些吃惊。杨继宗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放在柜台上,说道:“我们有事要占贵店一点地方,打搅!”掌柜的连忙搬了两个凳子放在柜台前面,自己悄悄溜进柜台后面的小门,只隔着门帘看着柜台里的货物。

坐定了,徐贯才勉强笑道:“承芳兄这样心急火燎的,还要与我算账,却是为了什么?”

“年兄刚才也看见了,景七已经被锦衣卫拿问,难道元一兄就不想问问是出了什么事情?”

徐贯也知杨继宗大概已经探明了冷铺杀人的案情,就不再隐瞒:“我正想问,不知那景七犯了什么事?”

“他在初九夜晚,带人到和义门内冷铺杀了十七条人命,现已有随同招供了。只是,他们杀人,一不是为了寻仇报复,二不是为了图财害命,这样做,都是为了栽赃陷害一个人。”

“要陷害哪个?”

“这倒要问一问你元一兄了。年兄这几日两次到兵马司牢房,见的却是何人?”

徐贯见他连这事都知道了,不再装糊涂,拱手道:“承芳兄办案,真是不世之才,看来对此事已经是一清二楚,小弟佩服,佩服!”

杨继宗仍旧冷着脸道:“此案情形,有些已有真凭实证,有些地方还是靠依情理推演。你们得知仝清为小厮的事与冷铺的乞丐生隙,就设计让他入彀,一面挑拨他带人趁夜来冷铺抢人,一面让景七这些恶徒抢先一步把人杀了。仝清来到冷铺,你们又布置了西城兵马司的史吏目在附近蹲守,故意把几个石府的兵丁放跑了,却单单拿住了仝清,还撕下仝清的一片衣袖放在死者手中,作为他参与杀人的证据。”

徐贯见他说得明白,只得点头称是,又问:“杨兄可知,费这么大周折,要陷害那仝清何用啊?”

“你们抓到仝清,却并不报官,而是私自押在兵马司的狱中,实是要用这件泼天血案来要挟一个人,就是仝清之子仝寅。仝寅是出了名的孝子,自然不会不救其父。阁下两番见那仝清,索取书信,大概就是要找仝寅来胁迫他为你们做事吧?”

“承芳你猜得果然不差。你可知我们想要仝寅去做什么?”

“以仝寅的身份,这也不难猜。你们无非是要仝寅以天命为由,去说服武清侯石亨,要他参与你们的复辟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