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第2/4页)

“你做得很棒,约兰达。”

“那你不舒服是吗?你看着像一只瘦弱的猫咪,你的同胞们让你完全病了。”

“别管这些,约兰达。”

我躺在沙发上听着音乐睡着了,午夜的时候,约兰达把我叫了起来:“我送你回去,桑多尔,或者你想睡在这儿?”

“谢谢你,约兰达,我想我还是回家睡吧,但不必麻烦你,我自己走回去。”

我回到家,看见让正睡在厨房的地上,我以为他喝醉了,把他摇醒,他睁开了眼。“我没死吗?”

“你为什么会死?”

“我开了煤气啊。”

“煤气已经停了一个星期了,我没再继续付钱,电也是,很快就会断电了,我花了很多钱在买毛巾、自行车、手电筒,还有望远镜上面……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

“我可能忘记锁了,这不重要,家里没什么值得偷的,你为什么想死?”

“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匿名信,信里说我不能回家了,因为我的老婆找了另一个男人,而我向她寄钱正好成全了他俩。她已经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了,我能做什么呢?”

“要么你回去找你的老婆,要么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然后别再想这些。”

“但我爱我老婆!我爱我的孩子们!”

“那就继续给他们寄钱。”

“明知道给另一个男人用吗?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连我自己的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你是个聪明人,可我呢,我能问问谁该怎么办呢?”

“一个牧师,或许。”

“我试过了,可是他们太崇高了。他们叫我们学会隐忍,然后祈祷,不要失去信心。你有什么吃的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在约兰达那里吃了晚饭,来吧,我们出去吧。”

我们去了常去的一家小酒馆,几乎没什么人,我只剩下一点儿钱了,给让点了一份土豆沙拉。

当他吃完,他问我:“我应该回去难民收容中心吗?”

“当然,要不然你能睡哪里?”

“你家里,那个小房间,放杂物的。”

“没有放杂物的房间了,我已经把它变成婴儿房了,等着琳娜过来住。”

“琳娜要来和你住?”

“是的,不久之后。”

“你确定吗?”

“是的,但这和你没关系,你今晚可以在小房间的地毯上睡一晚,但就今晚,以后不可以了。”

公交车在第一个村子停下,和往常一样,有一个老人在那里取了打包好的报纸。琳娜上车坐在了我的旁边,她握住了我的手,这几个星期以来她都是这样。今天,第一次,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又没有说话,直到工厂那一站。车子已经停下了,可是琳娜没有反应,我以为她睡着了,便摇了摇她,但她从座位上跌了下来,我抱住孩子,然后大喊:“快叫救护车!”

我们把琳娜暂时送到了社会福利管理员那里,然后给医院打了电话,托儿所的一个女人会暂时照顾孩子。

我和琳娜一起上了救护车,别人问我:“您是她丈夫吗?”

“是的。”

我握住琳娜的手,想给她一点热量,在去医院的路上,她醒了。

“发生了什么,桑多尔?”

“不是很严重的事情,琳娜,你晕倒了。”

“维奥莉特呢?”

“她在托儿所,你不要担心。”

她又问:“那我怎么了?我没有感到不舒服,我身体很好。”

“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肯定就是一点小毛病。”

我们到了医院,别人和我说:“您可以回去了,我们会给您打电话的。”

“我没有电话,我在这里等。”

别人给我指了一个门。“请到那个房间里面等吧。”

这是一个小的等待室,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里面,看着很紧张。

“我不想看到这些,他们逼我看生产的过程,看看我妻子是多么痛苦,可是我不想看,如果我看到她生产的时候,我不会想再和她做爱。”

“您说得很对,别去看了。”

不久,有人叫他:“来吧,开始了。”

“不!”

他逃走了,我从窗子里看到他跑着穿过了公园。

我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个年轻的医生笑着通知我:“您可以放心地回去了,您的妻子不是病了,她怀孕了,就是这样。她大概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下午两点来接她吧。”

昨天,从医院出来后,我没有回去工作,我在城里的路上走着。十一点时,我坐在了大学对面的公园里。

接近中午十二点,我看到科洛曼和一个年轻的金发女郎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他们走进公园里,我跟着他们,他们坐在了咖啡馆的露天座上,天气很热,已经春天了,他们点了吃的东西,笑得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