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雀杏行烟(上)(第2/3页)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鲁胥拧亮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清点了一下人数,连番恶战至今,晦鸣和尚阵亡,我方根叔、陆龟年重伤、唐叔轻伤,算上鲁胥、鲁绛、我、梁战、三味大师、李青眉以及八名佛国甲士,我方人数仅余一十六人。

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接过鲁胥手中的手电筒,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方形的洞窟,占地足有四百平方,四根粗大的石柱撑起了水平的顶棚,石室四周各有一方台阶,石阶共有三十六级,向上延伸,我们此刻,就立身在其中一方石阶上,石阶的尽头,是一个二百多平方的石台,石台上金光灿灿,摆放着一百多尊纯金的罗汉、菩萨以及佛陀造像。

我们缓缓走上前去,发现在其中一座罗汉像的手中拖着一支竹简。我吞了一口唾沫,伸出手取下了那只竹简,慢慢打开。

那竹简上,记载的是张信祖师的一段过往……

贞观二年,佛国城破在即,皇宫地下,黄金宝库之中,几千名甲士日夜不停的将黄金铸造的佛像融成盘杯碗碟等便携的器物,运送出宫,分发给百姓。

张信和佛国的国王浞醍坐在黄金宝库的台阶上,每人都一手拎着一囊烈酒,另一只手提着一只酒杯,自斟自饮。

“张先生……唐朝大军攻城之前,这些黄金都能运的出去么?”

张信摇了摇头,撇着嘴叹道:“想什么呢?都运出去是不可能了,能运走六七成就不错了……你这里有六处藏金库,运空的,我会封掉,剩下最后一处,我会把位置标记给我的后人……如果后世子孙惹上了麻烦,依托城池鏖战,退无可退之时,还能有一方暂避之所……”

“后世……麻烦……难道这场灾祸在我们这一代还无法终结么?”浞醍一脸悲愤的问道。

张信苦笑着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只要这世上有贪嗔痴枉,便少不了弱肉强食,只要这世上有覆诳谄昧,便少不了尔虞我诈。只要世人还有贪念,纵是千秋万代,也逃不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八个字!”

浞醍叹了口气,张口问道:“若是后世子孙被贪图黄金的恶人,围堵至此,先生又当如何?”

张信伸出手指,敲了敲脑袋,徐徐说道:“我有上中下三策,可解此危……”

浞醍闻声,来了兴趣,直起上身,向张信身边凑了凑,沉声问道:

“还请先生明言。”

张信呷了口酒,悠悠说道:“下策曰遁,我在设计开挖佛国城下沉攻城的时候,设置两条通道通往将来的地下佛国城,一条以将来的蓑衣墓为入口,一步一个坎儿,机关重重,为的是消耗敌人气力,另一条直通孔雀河一条干涸的之流,入口就藏在河床的淤泥质之处,这条增援通道起于孔雀河,止于皇宫后院的一口枯井之中,乃是为了给咱们两方的后人增援而用,在这条通道上,我开挖了一条岔道,直通咱们脚下,在咱们现在坐着的台阶底下有一道暗门,后世子孙扭动罗汉像的底座,便可开启,暗门一开,进入通道,遁往孔雀河,便可逃之夭夭……”

浞醍闻听此言大喜过望,眉开眼笑的答道:“此计甚妙!”

张信把脸一拉,沉着嗓子骂道:“妙个屁!灰头土脸,战败而逃,此等懦弱无能之辈,非吾子孙也!”

浞醍碰了一鼻子灰,沉吟了一阵,尴尬的问道:“敢问先生,何为中策?”

张信又呷了一口酒,晃着脑袋说道:“中策曰守,佛国城沉入大漠之下,不利于大队人马补给,这黄金库内我已挖通了活水泉眼,直通地下暗河,河内有大鱼,泉中有淡水,放下黄金库上面的断龙石,坚守一两个月不是问题,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将这库内的三成黄金沿着孔雀河密道运出去,招兵买马,啸聚成伍,铺天盖地的杀过来……”

浞醍眼前一亮,高声说道:“这个好!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之下,那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用黄金招兵买马,一血前耻,真丈夫所为也!”

张信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说道:“假手他人,后患无穷。再说了,我白猿客栈从来不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鬼话,哼!我们张家人做事,有仇都是当面报!立刻报!必须报!故而,我早早埋下了一计上策!”

“哦?何为上策!”

张信振衣而起,朗声说道:“上策曰攻,在这黄金库上面,乃是佛国的皇宫,这几日,我已经按照奇门布局,重新调整了整座皇宫的巷道回廊,敌众我寡,最适合巷战,整座皇宫上对星象,下开八门,敌人一旦入局,八门之内,我早已埋下了破敌的利器,后世张家人,只需依次启动,管教对方有来无回!”

浞醍跟着起身,急声问道:“这……是何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