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发三千丈(下)(第2/3页)

我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草纸,上面潦草慌乱的写着一行字:

追踪到行迹,对方在移动,三里亭留信,跟上!

于是,我在南京火车站,叫过陆龟年,命他速去三里亭和敏贝勒汇合。陆龟年到了三里亭才发现,敏贝勒在三里亭留的根本不是信,而是一条狗,那条狗就是墨璃,墨璃见了陆龟年,便去咬他的裤腿,带着他向北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在一个草甸子找到了裹着破羊皮袄,正在啃冷馒头的敏贝勒。

陆龟年正要说话,却被敏贝勒一下子按住了脑袋。

“嘘——”

敏贝勒给了陆龟年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抬起了上半身,轻轻的拨开了眼前依然多高的枯草,指着前方百步之外的一架马车,和马车周边足有二百多人的队伍,压着嗓子说道:

“看到没?我跟了一路了,张寒的儿子就在那个马车里!”

陆龟年热血上头,咧着嘴,狠狠的给了敏贝勒一拳,笑着说道:

“真有你的!”

敏贝勒摸了一把清鼻涕,傲声说道:

“哼,我什么来着,只要这人还在风里,我的狗就能找到他!”

陆龟年一挽袖子,沉声说道:“那还等个屁,动手吧!”

说完这话,陆龟年就要往外冲,敏贝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陆龟年,压着嗓子骂道:

“你脑袋里装的是屎么?对面二百多高手,送死么?万一动起手来,那个娘们儿狗急跳墙,害了那孩子的性命怎么办?”

陆龟年一拍脑门,缩了回来,口中说道:“对对对对对,有道理,等会儿,什么娘们儿?”

敏贝勒指了一下马车,在陆龟年耳边说道:

“我跟了一路了,探听了他们不少谈话,那车里坐着的是个女人,名叫香夫子,是天师会主管训练门众的阴阳旗旗主,孩子就在她手里!只可惜我不敢跟的太近,再详细的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咱们怎么办?”陆龟年问道。

“先跟着,等机会!”敏贝勒一脸笃定的答道。

结果,这哥儿俩谁也没想到,这一跟就跟到了安徽境内。

期间,陆龟年无数次的想下手偷走孩子,但是试探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毕竟这孩子不是物件儿,他会哭会闹会喘气,会叫会尿会动弹……故而陆龟年有十几次都潜到了孩子身旁,但又不敢下手,就这样,过了一个半月,时间来到了五天前。

香夫子手下的一个弟子带回来了一张电报,香夫子看了电报之后,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行装,陆龟年潜进他们落脚的庄户,偷到了那封电报,得知了这电报乃是从瓜州县城发出的,发电报的人是阴阳旗的旗主卞惊堂,电报的内容是让香夫子带着孩子西出玉门关,与他们汇合。

香夫子立即差人买了第二天晚上的火车票,当然,这一切都没逃过躲在屋檐上的陆龟年的双眼。

陆龟年把这消息和敏贝勒一说,敏贝勒立马来了主意,只见敏贝勒在沙地上,画了一幅地图,在地图上画了一横一纵两根线。

“陆兄弟,香夫子要西出玉门关,最快的是走铁路,先走津浦铁路,从安徽到天津,到了天津去北京,在北京换成京张铁路,到达张家口,再从张家口搭乘京包线,在终点站包头下车,到了包头,再往西,换成驼队,继续向西,直奔玉门关。咱们俩就在北京下手,那地儿我熟悉,我会买今晚的火车票先一步到北京,找几个助拳的朋友,你跟着香夫子那趟车,确定她的落脚点,咱们北京汇合!”

陆龟年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被敏贝勒一把拉住了胳膊。

“兄弟,身上还有钱么?我得买票啊!”

陆龟年闻言,收住脚步,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翻出了两块银元。

陆龟年吞了口唾沫,一脸淡定的说道:

“您放心,此处不比荒郊野外,银钱到处都有,哥哥稍坐,待兄弟出去走上一圈!”

话音未落,陆龟年身子一晃,早已经蹿了出去,头上脚下的爬上了飞檐,消失在了敏贝勒的视线之中。

两个时辰后,陆龟年背着一个大包袱,从半空中一跃而下,拉着敏贝勒躲到了墙角,捧着包袱,掀开了一角。

“嚯——”包裹里金灿灿的一包金条,晃的敏贝勒眼睛一痛。

“哪来的?”

“赌坊!”

“哪一家赌坊,能有这么多金条?”

“哪是一家啊,十五家!凑的!你都带上吧,穷家富路!”陆龟年大大方方的将包裹塞进了敏贝勒的怀里。

“你……你不带点儿么?”敏贝勒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我用不着这个,只要我想要,谁兜里的钱都是我的!”陆龟年咧嘴一笑,拍了拍敏贝勒的肩膀。

敏贝勒摸出一根金条,拿牙咬了一口,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