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支花老唐(上)(第2/3页)

我摆了摆手,示意玉娇娥不用继续说了,随后回过头去,看着左云襄问道:

“左二当家,十五分钟,你又再做什么?”

左云襄咬了咬牙,一脸局促,挣扎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在做什么,说不得,但是我真的没杀人!”

宋时谋闻言,大声喊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这厮言辞闪烁,必定是有鬼!”

左云襄闻言,气的浑身发抖,却始终不发一词。

我笑着拍了拍左云襄的肩膀,在他耳边沉声说道:“我明白,我明白。”

宋时谋见我二人耳语,一脸不悦的喊道:“喂喂喂——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不妨大声点,让大家听个明白!”

我走到了宋时谋身前,笑着说道:“敢问宋司令,十五分钟前,您在干什么?”

“喝酒啊!”

“自己么?”

“当然是自己啊!本司令就爱自酌自饮,怎么了?”

“没什么?宋司令身上好大的酒气!”

“本司令自幼酒量大,白酒三斤起步,哈哈哈,不服么?”

我连忙摆了摆手,低头说道:“惭愧惭愧,服服服,张某喝酒,速来怂包……”

“问过了这么多人,十五分钟前,你又在做什么?”杨惊雷反问我道。

“我和我这位叫梁战的朋友,连同萧自横,还有陶翰卿陶公子,四个人凑了一桌麻将!”

“麻将?骗鬼呢吧你!”杨惊雷指着我的鼻子,一声大喊。

我笑了笑,拨开了他的手指,徐徐说道:“彼此,彼此!”

说完,一转身,带着梁战出了别院,没走多远,身后便传来了杨惊雷的阵阵谩骂声。

我和梁战刚回到客房,萧自横便迎了上来,急声问道:

“怎么样?查出谁有嫌疑了么?”

我摇了摇头,看着萧自横,苦笑着说道:“我盘问了所有人,你猜怎么样?”

萧自横思考了一阵,眼睛放光的答道:“是不是有人在撒谎?”

我拄着额头,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幽幽叹道:“不是有人撒谎,是他娘的所有人都在撒谎!”

“什么意思!”萧自横来了精神,搬了一只凳子,坐在了我的面前。

“陶翰卿怎么样了?”我问了一句。

“大烟瘾犯了,被我捆起来了,你先说,所有人都在撒谎是怎么一回事?”萧自横急切的说道。

“命案发生的时候,杨惊雷说他在屋内独自看书,但是我在他的裤腿脚上发现了一抹水渍的痕迹,皮鞋的侧后帮儿上有细沙,在屋里看书怎么会把裤腿脚看湿呢?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在屋内看书,而是去了一处水边,整座窦府有水有细沙的地方只有一处——后院儿荷塘上还没有修好的那座石桥边……所以,杨惊雷根本没有再屋里看书,而是去了后院儿的荷塘,杨惊雷的鞋底有烟灰,说明他在荷塘边上抽过烟,正常人谁会在这么冷的天,烟不在暖暖和和的屋子里抽,反而要去荷塘边上抽呢?”

“说明他在等人!”老萧举手抢答道。

“对喽!所以说杨惊雷在撒谎!再看宋时谋,宋时谋说命案发生的时候,他在屋子里喝酒,我走过去闻了闻,宋时谋虽然一身酒气,但是酒味儿都是从他的前胸衣襟,以及左边袖口、胳膊等处散发出来的,宋时谋口鼻呼吸之间的酒气并不浓郁,这说明,他并没有大量饮酒,身上的酒气是他自行在衣物上泼洒出来的,故意造成醉酒的假象,所以这厮也在骗人。再看左云襄,左云襄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肯说自己在十五分钟前干了什么,但是,我观察到他的膝盖处有一抹锅灰,袖子口是卷起来的,手指发白,指节透红,分明是在水中浸泡过,这说明他是从厨房过来的,而且他在命案发生的时候正在厨房忙碌,所以膝盖才会蹭到灶台,染上锅灰,也许……那个在厨房煎药的根本就不是三姨太杜盈盈,而是她的情郎左云襄,杜盈盈说她独自在厨房煎药,是个谎言!”

“既然煎药的是左云襄,那杜盈盈去干了什么?”萧自横问道。

“杜盈盈的眼圈是肿的,虽然花了妆,但是遮不住脸上的泪痕,她在来之前一直在哭……我想她谎称在厨房煎药,怕是想给左云襄打掩护,毕竟两个人的感情不能见光,左云襄从厨房赶来,没顾上那碗药,那药女子安神的方子,窦府女眷不多,被人发现捅出来,终究是麻烦!不过这里边最引人怀疑的是剩下的两个人……”

“二姨太玉娇娥和姜大太太!”萧自横掰着手指头说道。

“不错,玉娇娥根本不是找狗找到别院去的,而是她根本就在别院!”

“什么意思?”

“桌上的酒不对!费学岐死亡的现场,在桌子上有一瓶红酒,一只玻璃杯,玻璃杯底有残余的酒液体,我观察过红酒瓶的瓶口和地上的软木塞,软木塞的钻茬儿很新,说明这酒是刚开的,玻璃杯里酒液留下的红色的液位线告诉我,这杯酒只倒了三分之一的高度,这和酒瓶里剩余的酒量对不上号,而且瓶颈和瓶塞子上有若有若无的紫罗兰香水味,说明开红酒的是一个女人,费学岐不是独饮,而是有个女人陪他喝过一杯,但是那个女人的杯子被处理掉了!恰巧,二姨太身上的香水就是紫罗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