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河伯点兵(第2/3页)

“不过什么?”

唐驹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

“我看过申不器的尸体,虽然过肥,却不血热,申不器本就体虚,如何还能再用这凉血发散的药物,这与药理不合……”

我思索了一阵,张口问道:

“唐叔,这生犀角除了凉血解毒之外,好有没有其他的用途?”

唐驹呷了一口茶水,幽幽答道:

“招鬼!”

“招鬼?”我下意识惊道。

“嗯,据说这是古羌人巫医的秘法,烧生犀角招鬼,以法驭之……说起来,这个在古书中倒也有记载,《晋书》卷六十七《温峤列传》中有一个故事唤做:燃犀温峤……”唐驹盖上了茶杯盖子,看了看我。

我皱起了眉头,一边在地上踱步,一边答道:

“这个故事我知道,相传晋朝的温峤来到到牛渚矶这个地方,见水深不可测,此地传说,水下多怪物,温峤就叫人点燃犀角下水照看。不一会儿,只见水中怪物前来掩火,奇形怪状,披鳞带甲。这天夜晚温峤梦见一个周身滴水的人对他说:我和你幽明有别,各不相扰,为什么要来照我们呢……温峤大惊而起,没过多久,就离奇丧命了!唐叔……你说这巫医招鬼之事,是真是假?”

唐驹不屑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我佛烟一脉,学的是中医正朔,望、闻、问、切、药、法、针、毒!对于巫医之术,向来不屑一顾,料想那燃犀招鬼的把戏,也无非是些装神的伎俩,掌柜的切莫当真!若是鬼神能治病救人,还要医家作甚?”

我点了点头,正要答话,却听李青眉接口说道:

“很奇怪,申不器死的当天,卞娘没有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既然卞娘不在,申不器为什么还要用药呢?”

“这个问题,我问过卞娘,她说,在申不器死的那天,晚饭的时候,申不器说自己这几天很累,晚上想在西跨院自己睡……至于药,卞娘说在申不器死的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房里丢了一包配好的药香,她想着也许是哪个下人好奇,顺手拿了去,再说这药也不是稀罕物件儿,再配了就是,故而也没追究……”

我摇了摇脑袋,对这个理由似乎不是很满意,转身趴在了床上,看着唐驹说道:

“申不器体胖,我仔细观察过他的床垫,在靠左侧这个位置,被压出了一个凹陷,从凹陷的形状上来看,申不器习惯的睡姿应当是平躺。”

唐驹点了点头,悠悠说道:

“正常人下意识会采取右侧卧的睡姿。因为左侧卧和趴着睡都会压迫心脏,影响心肺功能。但是过胖的人,一般会习惯性的平躺睡,以为体重的原因,侧躺会加重脊柱的受力,时间长了会腰痛,趴着会胸闷,所以胖人一般都会平躺…… ”

我咧嘴一笑,平着躺在了床上,对梁战说道:

“哑巴!来掐我的脖子!”

“嗯!”

梁战一点头,走到了床前虚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笑着说道:

“大家看,问题出现了,若是凶手是自上而下的扼住了申不器的喉咙,申不器的下意识反应肯定是向上抗拒,抓挠凶手的手臂和肩颈,但是,西跨院里那张床上,申不器的抓痕却是在床的侧面,这不和规律。但是如果这样就没错了……”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陆龟年钻到床底下,同时拍了拍梁战的胳膊,让他退到一边。

我喘了口气,恢复了平躺的姿势,轻声说道:

“那天晚上,申不器很疲惫,他关好了门窗,脱掉了鞋子,慢慢的躺在了床上,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许是床板下面传来声响,他想要起身查看些什么,或许是他看到了门上挂着的那两条鲤鱼,他刚要下床,还没有穿鞋,突然有人从床下伸出了一只手……”

陆龟年闻言,配合的从床下伸出了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接下来,申不器惊醒,下意识的侧过身来,向后躲去,冷不防那只手猛地冲了过来,抓住了申不器,向床下拖来……”

陆龟年伸出了双手,半个身子伸出了床外,将我向床下拽去,我下意识的用右手撑住了侧面床板,指甲不由自主的抠下了几道红漆。

我轻轻拍了拍陆龟年的手,陆龟年会意,稍减了几分力道。

我轻咳一声,保持姿势不动,接着说道:

“大家记得么?申不器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注意,是勒痕,而不是两手的扼痕,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陆龟年在我的前面,他是无法再向后勒住我的脖子的,所以说……”

“所以说,凶手有两个人!另一个用布带从后方勒住了申不器的脖子!”

眉姐一声惊呼,我递给她一个眼色,眉姐抬手拽下了茶几上的桌布,拧成一条,从后方勒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