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3/5页)

后来张然解释说这是因为兰霄以前从来没准时下班过,更别说逃班了。兰霄作为一个高门大户出身的老总,不泡吧不喝酒不玩车不泡网红名模明星已经是二代圈子里的异端了,结果还常常以身作则,加班那是家常便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都睡在公司,搞得旗下员工一个赛一个拼命——老总都这么拼命了,他们有什么资格准时下班?

梅先生和顾国师都被他说的这个比喻给说得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笑好,梅先生笑斥道:“你胡说个什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可没夸张。”郁宁又干了半碗豆浆,撑得打了个嗝:“回头你们看了就知道了,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开会是什么?”

“就是找属下或者有合作的行当里头的东家一起商量怎么赚钱,怎么更赚钱。”

郁宁这话说得极其精辟,连梅先生都忍俊不禁,顾国师笑得直拍桌:“兰霄也算是称得上是一个清雅出尘的人物,叫你说得这般铜臭,你这张嘴真是损得很!”

郁宁故作忧郁的叹了口气说:“所以我向来不怀疑他的真心,毕竟他都能为了我少赚一点钱了,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这下子连梅先生都忍不住拿筷子敲郁宁的手,让他嘴上有点把门。

饭后,顾国师叫郁宁到书房练字,梅先生没空搭理他们,最近他又得了什么古玩,一头扎进去了。郁宁还没写完一张纸,顾国师这头接了下人的禀报,与郁宁道:“收拾一下,随我出门。”

“出门?”郁宁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雾凇病了。”顾国师边让人去请王太医,边指使着墨兰去库房拿一些珍惜的药材一并带去。

郁宁一听是雾凇先生病了,也有点急上头,也不收拾什么了,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穿得还算得体,叫芙蓉替他把松散的头发挽成了发髻戴了冠,就与顾国师一道出门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梅先生的家里。两人去的时候,雾凇先生已经醒了,真倚在床上看书,听得下人的通禀得知他们来了,也不下床就叫他们进来了。

顾国师与郁宁进了卧房,就被他房中浓郁的药味儿给熏了一下。顾国师也懂一点医术,他鼻子动了动,抬了抬手让王太医上前去请脉,边说:“雾凇你这老狗,怎么病成这样还不声不响的?”

郁宁拱手道:“见过雾凇先生。”

“阿郁起吧。”雾凇先生半倚在床上,雪白的发丝铺了一床,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神却挺好的,闻言反讽道:“国师位高权重,我这等下九流的小人物怎么敢轻易打搅您?”

“滚!”顾国师在桌边落座,骂道:“你有种办丧事也别请我!”

“到时候我死都死了,还管什么丧事?难道我半夜从棺材里爬起来给你写请帖?”雾凇先生轻松地道,与顾国师互怼了两句,他脸上倒是泛出了一丝血气,他招了招手道:“阿郁过来。”

郁宁依言走到了雾凇先生床边,几个月不见,雾凇先生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他本是一位童颜鹤发神仙人物,此时虽然容颜未改,却也不像是初见时那样让人捉摸不透年龄,若是当时郁宁见到的是此时的他,定然觉得这位神仙至少也有个四五十岁了。

“先生。”他有些担忧的道:“怎么数月不见,先生苍老了许多?”

“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雾凇先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阿郁你来的正巧,有一事我还想托你去做。”

“先生但说无妨。”

“这事儿还需你师傅同意。”雾凇先生道:“我托大,视你为半个弟子,如今我将死……”

郁宁打断道:“什么将死不将死,先生不过是生了场小病而已。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先生莫要这样说,说多了,自己也会觉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