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母债(第4/6页)

林然看似不会同信阳相认,骨子里的血都是一样的,哪里会真的见死不救,指不定林然得知此事后,将银子都给她准备好了也未可知。

穆能言语讽刺,让信阳脸色微红,“当年之事也非是我所想,王爷何必挖苦我。”

“挖苦你作甚,你看在那六十万银子的面上也该替她出口恶气,背后之人不过是想离间你二人。朝堂之上深知你二人是母女,且有本事搅动风云的也无几人。你的人脉比我广,不如去查查。”穆能建议,说完就挥袖离开。

对于信阳这个憨憨,点到即可,说了太多,人家反而会迷惑不解。

至于新政一事,就看林然自己如何理解,毕竟生意上的事,他是一窍不通。

当晚,就传信给穆凉。

只是消息到时,林然已喝药睡了,等穆凉白日里打算同她说的时候,信阳赶了过来。

别院里寂静,再往南走上一里路,就是一片村子,再南街就是林家的庄子了。

林肆当年购置不少良田,只洛阳城寸土寸金,银子也买不来田地。当时是开国之初,许多人在观望,生怕陈家的江山不稳,屁股刚坐热御座,就被其他人赶了下去。

林肆不怕,趁机大肆购买,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洛家本就世代经商,到洛公这一代才开始反上旧朝,骨子里对生意上的灵敏却是与生俱来的。

信阳与玄衣两人打马而来,入院后,瞧着青葱碧绿之色,呼吸之间的气息也感觉比洛阳城内的舒服,确实是一养伤之地。

日近午时,穆凉吩咐厨房准备些菜肴,引着信阳去后院见林然。

屋前摆了很多绿植花卉,空气清新不少,林然趴在南窗下的软榻上摆弄着九连环,见到她后,先是眼睛眨了下,而后好奇道:“殿下怎地过来了?”

少年人皮肤雪白,连带着唇角都是白色的,南窗外的光色打在脸上,透着一股虚弱。

信阳淡淡地看着她:“你那么狡猾的一人,怎地也吃了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您上过那么多战场,就没有败过”林然将九连环塞到枕头下面,扭头看着她,“您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有事说?”

信阳在榻沿上坐下,穆凉吩咐婢女奉茶,自己择了一远处的坐榻,静静听着二人互相讽刺。

婢女奉茶就退了出去,信阳轻轻品了一口茶,姿态优雅,与穆凉的温婉不同,一举一动略显生硬。

林然托腮看着她:“您有事?”

“自然有事,你伤势如何?”信阳被她看得不自然,将茶盏放下,肃然道:“陛下推行新政,你可知晓?”

林然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的穆凉,后者微微颔首,她才道:“于殿下不利?”

她看向穆凉的那眼是出于本能,也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就像是稚子出门之时,总会出门回头看一眼倚靠在门旁等候她的人。

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情绪。

信阳看到她询问穆凉,反道:“你不知道?”

林然摇首:“不知。”

“无外乎八字,削弱兵力,增加赋税。”信阳同她解释。

林然明白过来了:“削你的兵?”

信阳颔首,她又道:“你的兵是在边境,削弱是给了突厥机会,反是增加赋税。百姓的赋税增加了,苦不堪言,与林家而言并没有太多影响。”

信阳不明白:“如何没有影响?”

“商户提高价格就是了,成本提高了,物价自然就跟着涨了,这是通俗不变的道理。层层细想,倒霉的只有百姓。”林然冷笑道。

林家这些年给了朝廷不少银子,她与阿凉一般也并非是贪婪之人,只是走到一步路了,就没得回头。

她们做生意,与那些朝臣一步步往上爬是一样的道理,有的时候并非为了赚银子,而是为了生存。

她看着阿凉,阿凉低眸不知想什么,或许她也想到了这一层了,明皇为难的是她的百姓,而并非是林家这些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