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第2/3页)

陵王分辨出方芙兰眸中忧色,笑了笑:“你放心,我无事。”

随即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说起来,陵王这厢忽然离开,为的还是方府的事。

小半个时辰前,曹源来报,说卫玠的人马竟找到方释方釉的妻儿了。

这事面上看起来没什么,陵王本来就没打算留方释方釉的命,任卫玠将他们的妻儿捉了去,随意处置也罢。

坏就坏在方释方釉是钦犯,当年的流放之命还是昭元帝亲自下的,眼下罪名未除,陵王却擅自将他们接来金陵,就算昭元帝不计较,就怕朝堂上有人拿此做文章。

而卫玠究竟是谁的人,陵王心里头清楚得很。

曹源道:“卫大人是皇城司指挥使,直接授命于陛下,他既亲自来了,属下等都不敢拦,为防此事闹大,只有请殿下亲自过去一趟了。”

眼下的时局微妙得很,陵王不敢有半点闪失,只能应了。

方芙兰送走陵王,回到静室,便见秦小娘欲言又止。

方芙兰料到她要说什么,心道是今日挑明了也好,屏退了门外守着的武卫,掩上静室的门窗。

秦小娘于是道:“芙兰,有句话小娘一直想问你,当年我们走后,不是听说你嫁了人吗?”

“似乎是……似乎是忠勇侯府的宣威将军。他还拿军功赦免了你的罪,怎么,怎么……”

怎么这回里里外外为方府操持的,竟是陵王?

当年方芙兰名冠金陵,方远山一直想将她许给故太子或郓王,但方芙兰执意不嫁。

父女二人在府中争执,秦小娘隔着墙隐隐听到些内情,心知她早已心有所属。

却不成想她的意中人,竟是当年昭元帝膝下最不受宠的陵王。

可是,陵王后来不是娶了个病秧子王妃么?难不成芙兰是给他做了侧室?看样子又不像。

方芙兰沉默半晌,说道:“小娘,我与忠勇侯府,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是何意?”秦小娘讶然道,“难不成是宣威将军把你休了?这些年你里里外外为忠勇侯府操持,照顾小姑子,哪里对不住他?莫不是因为,因为你和陵王……”

“他纵是要休了我,我也绝无怨言。”不等秦小娘说完,方芙兰便打断道。

她欠忠勇侯府,一辈子也偿不清,她知道。

方芙兰又道:“小娘,这些话你们日后莫要再问了,我不想提。”

她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秦小娘犹豫了一下,颔了颔首,不再多言。

一家人又叙了些旁的话,方芙兰见日近黄昏,想起陵王交代过,最好在天暗下来前将方府的人送回方宅,于是唤武卫去备马车。

唤了两声,外间竟无人至,方芙兰这才想起她适才为了跟秦小娘叙话,早已把武卫遣走了。

她站起身,自去前寺吩咐武卫,待折返回静室,忽听里头的人正说着话,语气焦急又迫切。

方芙兰本没怎么在意,正要推门而入,忽然想起今日方释方釉的异样。

抚在门扉上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她附耳听去,屋子里的人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只能听见几句。

“……回到金陵,妻儿就被他关押着,都说他心狠手辣,小娘您一定要为我们想个法子!”

秦小娘似乎回了句说什么,言语间像是提到了,“不是忠勇侯府的人”,“不能去找宣威将军帮忙”。

“那怎么办?!”方释一下抬高声音,“坐以待毙?!干脆直接去与阿姐说!”

“不能与阿姐说不能与阿姐说。”方釉连声道,“阿姐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只是面上柔弱罢了。若是说了,她更不会救我们了,恐怕还想要我们,还有我们一家老小的命……”

方芙兰听了这话,怔在原地。

什么妻儿?什么……坐以待毙?谁要杀他们?

方释方釉这些年不是被流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