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第2/3页)

云浠点头:“褚大人。”

田泽又指着右手边的人:“这位是宗正寺少卿家的五公子,名唤梁正青,眼下正在翰林任编修。”

云浠道:“梁大人。”

这几月来,究竟有谁去忠勇侯府提过亲,云浠根本没往心里去,听田泽介绍这二人,还以为他们找她是有公务要办,招呼过后,便在原地等着他二人把差事说来。

梁正青先一步上前,奉上一本棋谱:“这本棋谱是在下偶然得知,视如珍宝,愿赠给小姐,不知小姐改日可有闲暇与在下游湖听曲,对弈一局?”

云浠愣了愣,看了看棋谱,又看了眼梁正青,还未来得及开口,褚陶不甘示弱,将一方锦盒捧至她跟前,打开来:“上回媒媪往侯府送在下的庚帖,小姐可能没注意,看漏了,是以才遣人送回。在下近日寻得玉簪一枚,觉得颇称小姐,小姐若喜欢,在下愿请小姐往秦淮水上一叙。近日临安的云锦班进京了,在下愿包一只画舫,请小姐去船中听戏。”

云浠听他二人说完,总算明白过来他们所为何意,回绝道:“不必了,我……”

话未说完,身侧忽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拿过梁正青手中的棋谱翻了翻,递还给他,淡淡道:“阿汀不下棋。”

梁正青怔了下,见来人竟是三公子,拜道:“世子殿下。”

程昶“嗯”了声,又拿起褚陶锦盒里的玉簪看了眼,放回去,“这支玉簪成色不行。”

褚陶颇不会观人脸色,他只当三公子与云浠相熟,说玉簪“成色不行”,是在为自己出主意,立刻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支玉簪只是小礼罢了,下官恐小姐不收,是以不敢送得太贵重,改日到了画舫上,下官还有更好的——。”

“更好的本王已送过了。”程昶打断道,“所以你就不必费心了。”

他言罢,蓦地声色一凉:“二位这是闲着没事干了吗?眼下这是什么时辰,都到宫门口来办私事了?”

程昶这话已有责难之意,褚梁二人听了,心中俱是一骇,这才忆起三公子在管风纪的御史台当差,足有资格问罪他二人,连忙赔了罪,径自离开。

田泽本就要赶往宫外办差,耽搁这许久,已有些晚了,与程昶拜见过,匆匆辞去。

这会儿午时将近,绥宫门口往来官员不多,十分清静。

程昶显见得是从宫外来的,孙海平与张大虎就候在不远处。

云浠问:“我记得三公子近几日都休沐,今日来宫里,是陛下传召吗?”

“我?”程昶闲闲往宫墙一倚,悠然道,“我跟那两人一样,知道你今日从西山营回来,是来这儿等你的。”

他这日一身云色长衫,腰间系了一条月白衔环丝绦,单这么站着,就如一抹玉色入了画,明明很清雅,或许是眼底含着笑,又风流至极。

“听说我这一年不在,有不少人上门跟你提亲?”

云浠犹豫了一下,应道:“是。”

“但我一个也没答应,都托阿嫂帮我辞了。”

“怎么辞的?”

云浠想了想:“说我无心婚嫁,然后找个理由应付过去。”

“你这么个辞法,怎么辞得过来?”程昶道,“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吧。”

“一劳永逸的办法?”

程昶淡淡“嗯”了声,说:“手给我。”

云浠伸出手。

她的手一看就是习武人的手,指腹与虎口都有很厚的茧,但很好看,手指纤长,手背的肌肤与她脖颈处的一样白。

程昶从袖囊里取出一枚指环,握住她的手,轻轻推入她的指间。

“我们那儿呢,有个规矩,订婚结婚都要送戒指,大概是个一生一世,只此一人的意思。”

指环很好看。

却是云浠从未见过的式样。

环身是用银铸的,上头有个精致的戒托,里头镶着一枚泛着月白冷光,半透明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