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第3/3页)

两日后便是惊蛰,日子很近了。

程昶想了想,点头:“好,待惊蛰当日,你们带我去见那扬州府尹一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这日云浠问完冯屯的话,仔细研究了李主事最后留下的血书。

血书上言语未尽,可见是仓惶之间写成的,除了喊冤,还说那副塞北的布防图经年都不曾动过,不该遗失。

忠勇云氏一门镇守塞北数十载。

既然这张布防图数年不曾动过,那就是她爹云舒广还在塞北时用的布防了?

云浠一时困惑,想寻个兵部的人来问问,奈何眼下她身在扬州,无人能解答她心中疑虑。

她只能暂将疑虑压下,见暮色将合,回到下处,褪下官服,换了一身寻常衣衫。

这是一身水绿色的裙衫,样式十分简单,然而由她穿着,仿佛自涛涛竹海里开出一枝明媚花,潋滟灼人。

以至于她甫一从屋里出来,前来寻她的程烨险些看呆了去。

云浠先一步跟程烨行礼:“小郡王。”

程烨道:“云将军,刘府尹在府衙明镜堂里备了饭菜,请我们前去用晡食。”

云浠将背在身后的竹画筒拢了拢,歉然道:“还请小郡王帮我跟刘府尹赔个罪,我有要事在身,就不过去了。”

“你要出去?那你晚膳怎么办?”程烨问,又说,“你要办什么要事?我陪你去吧。”

云浠步子略顿,摇头道:“我去办私事,就不劳烦小郡王了。”

她又笑道:“晚膳简单,路边买两个热包子就成。”

程烨还待要追,倒是从外院过来的田泗见她要出门,叮嘱了句:“阿、阿汀,你早点,早点回来。”

云浠看他一眼,点头道:“好。”

随即匆匆离去了。

刘府尹好歹一番心意,程烨与田泗不能辜负,两人一起往明镜堂去。

程烨心中有个揣测,想问,不知怎么,又有点不敢问出口,及至到了明镜堂门口,才问田泗道:“云浠这是去哪儿?”

田泗犹豫了一下,半晌,道:“她、她去找,三公子。”

此言出,程烨还没说什么,等在明镜堂里的刘府尹就是一愣:“三公子不是早已没了么?听说琮亲王府都已办过白事了。”

“对。”田泗点头,“但阿汀、阿汀她说,三公子,只是失踪了,一定还在这世上。”

“她上回,就是去年冬天,从岭南回、回来,就一直在找他,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带着三公子的画像,挨家挨户——地打听。就是、就是她背后那个竹画筒。是她,花银子,专门请,最好的画师,画得,比当初皇榜上的,还像、像三公子哩。”

刘府尹咋舌:“这……本官只知道云将军与三公子交情好,竟没成想居然好到了这个地步。云将军她是不是对三公子……”

“云浠重情重义,”不等刘府尹说完,程烨就打断他的话,“云浠本来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三公子曾帮老忠勇侯翻案,她想必感怀在心,而今得知三公子遭劫,是以才出去找一找吧。”

“对。”田泗道,“阿汀、阿汀一直,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忠勇侯府的、的人,都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