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章(第2/4页)

他的目的,不正是为了遮掩自己调换忠勇侯屯粮的罪行吗?

诚然,白云寺乃皇家寺院,清风院内的守卫及僧人必然不可能全是郓王的人,他们在程昶离开后,保留下一份证词也不无可能。

这些程昶都知道,他只是不明白,郓王连派人追杀小王爷这样胆大包天的事都做了,手脚为什么不能再干净些?为什么会有遗漏?

他站起身,将桌上的状子都收好,吩咐小吏转交给刑部的人,迈步就往皇城司而去。

程昶是去皇城司找卫玠的,然而到了衙署门口,守在外头的武卫道:“殿下是来寻卫大人的?卫大人出去办案子了,今日不在衙司内。”

程昶没理他,径自入内,一手推开了值房的门。

卫玠正枕着手臂,翘着个二郎腿,仰躺在值房的一张竹榻上打鼾。

程昶走过去,伸手扣了扣一旁的小案:“起来。”

卫玠自梦中咂咂嘴,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睡得正香。

程昶道:“你在你们衙署柴房外的老树下埋了几坛酒,我给你挖出来送去陛下御案前?”

卫玠鼾声渐止,半晌,他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到程昶,揉揉眼,惊讶道:“哟,小王爷,您怎么来了?外头那几个废物没跟你说我不在?”

“说了。”程昶道,“但是陛下眼下不信任你,你不在衙司呆着,还能在哪儿?”

卫玠“啧”了一声,又问:“你怎么知道柴房外的老树下藏着酒?”

程昶道:“上回我来皇城司,四处转了转,正好看见你一个手下从外头捎了几坛酒回来,拎去树下埋。”

卫玠嗜酒如命,昭元帝怕他耽误事,是明令禁止他在衙署里吃酒的。

卫玠叹了声:“看来说他们是废物还抬举他们了。”

他站起身,拉了张椅子给程昶坐,自己懒洋洋地在另一头坐下,道:“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程昶开门见山:“去年处暑,白云寺清风院外有人追杀我,你查了过后,确定是郓王的人吗?”

卫玠好像没听明白:“查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事儿我不知道啊。”

程昶于是看着他,不说话了。

上回他在清风院外被人追杀至落崖,昭元帝就算面上敷衍了过去,私底下不可能不追查。

他手下的两支禁卫,皇城司与殿前司,因指挥使不同,行事风格也不同,卫玠不拘一格,宣稚循规蹈矩,这样的事,昭元帝多半会交给卫玠去追查。

再者,卫玠讨厌陵王郓王,不是没缘由的,他一定是私下查这二人的阴私查得多,才生了厌恶之情。

卫玠被程昶盯得发毛,不耐烦道:“你还有脸来问我?我差点没被你坑死,我以后都不想再理你了。”

程昶道:“你现在想和我划清界限已经太晚了,眼下谁都认为你和我是一头的,你早点把实情告诉我,对你没有坏处,否则我要遇上点什么事,你也会跟着倒霉。”

他的话说得越实在,卫玠越是听得牙痒痒。

他虽讨厌陵王郓王,但他当初去找程昶,还真没有要与他结为同党的意思,顶多觉得他挺有意思,交个朋友罢了。

明隐寺一遭,他让他实实在在坑了一把,起初是有点气不过,好在这几日已想得很通了,觉得老狐狸不信任他,大不了就把他革职查办呗,反正皇权早迟都要更替,倘若陵王郓王其中一个登极,他就不当这个官了,浪迹江湖去。

卫玠于是道:“查了,当初在清风院外追杀你的人,就是郓王养的暗卫不假。”

程昶问:“确定?”

卫玠点头:“确定。”

他想了想,又说,“此前裴府老太君过寿,你在裴府的水榭也被人行刺过。那回也是郓王派人干的。”

程昶听了这话,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卫玠问:“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