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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克莱塞露出了他招牌式龇牙咧嘴的笑容。“你要是想看,我当然乐意。”

几分钟过后,克莱塞太太还在客厅里平静安详地品着咖啡,于是他们同她道了一声失陪,就走开了。

等他们换好衣服,克莱塞便领亚当和艾丽卡从屋子的一层穿过,边走边向他们解释着这里的历史。原来这里由一位早已长眠的汽车界富豪所建,那个人和沃尔特·克莱斯勒以及亨利·福特同属一个时代。“结实。外墙和哈德良城墙一样坚固,如今依旧如此。所以,我只把里面翻新了,旧瓶装新酒。”零配件制造商打开一道穿堂镶板门,露出一段螺旋形楼梯,他们下了楼,然后就边聊天边往前走。艾丽卡跟在汉克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亚当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沿地下室走廊走了一段,然后,汉克·克莱塞从一串钥匙中拣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灰色的金属门。他们一踏进房门,明亮的日光灯就把屋子照得通明透亮。

亚当一看,这是一间工程试验工作室。房间宽敞,井井有条,在他的见识之中算是设备一流的。

“我有很多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制作一些试验品。”克莱塞解释说,“从厂里接了新活儿,我就带到这里来。然后想出单位成本最低的生产方案,获得成功。”

亚当记起来布雷特·德洛桑托跟他说过:汉克·克莱塞没有工程学学位,他在自立门户前,只当过技工和领班,仅此而已。

“来这边。”克莱塞带他们来到一张很宽但有些低矮的工作台前,上面的东西被一块布盖着,他把布拿掉。亚当好奇地看着下面的金属构造——钢条、金属片、互相连接的内部零件,这堆东西装在一起,足有两辆自行车的大小,外面还有一个把手。亚当试验性地扭动把手,里面的零件就动了起来。

亚当耸耸肩。“汉克,我投降了。这是什么?”

“很显然,”艾丽卡说,“这是他要送到现代艺术博物馆的艺术品。”

“也许我是应该这么干。”克莱塞咧嘴笑笑,然后问:“了解农业机械吗,亚当?”

“不大懂。”他再次扭动把手。

汉克·克莱塞不动声色地说:“这是一台打谷机,亚当。从来没有人生产过这么小的。它真的很管用呢。”他的语气激动起来,亚当和艾丽卡都没听到过他这么热情的声音。“有了这台机器,不论是什么粮食,小麦也好,大米也好,大麦也好,它都能打。一小时能收105~175升粮食。我这里有照片可以证明……”

“我了解你,”亚当说道,“你要是说好,那就是好。”

“还有更好的呢。生产成本低廉。如果大批量生产,一台机器只需要100美元。”

亚当一脸怀疑。他是做产品规划的,对成本的计算方法,就像足球教练对比赛规则一样清楚熟悉。“肯定不包括动力吧。”他顿了一下。“动力是什么?电池,还是小燃气机?”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汉克·克莱塞说,“我来告诉你。这些都不是。这台机器是靠人摇把手产生动力。就像你刚才那样。就是那个把手。只不过,摇这个把手的人是东方国家穷乡僻壤里的老头儿们,戴顶歪帽的那种。等他胳膊摇累了,就换个女人或者小孩接着摇。他们就在那里连续坐几个小时,只摇把手就行。这就是我们只花100美元就能造出这台机器的原因。”

“没有动力。真可惜,我们不能这么造汽车。”亚当笑出声来。

克莱塞说:“别的你怎么样都行。但现在,请帮我这个忙。别笑。”

“好,我不笑了。但是,我还是想不通怎么大批量生产,偏偏要在底特律,生产这样一个农用机械。”亚当朝打谷机头一点,“你就一直摇把手,摇好几个小时,让它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