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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亚当回来晚了,这倒并不新鲜。只是,他今天没打电话告诉艾丽卡。一晃就到了晚上7点30分,又一会儿,7点45分了,转眼到了晚上8点,艾丽卡越发坐立不安起来,时不时地走到窗前看看楼下家门口的车道,一会儿反复检查餐厅,一会儿又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看蔬菜沙拉,她一个小时前就准备好了,看到这会儿依然清脆的蔬菜,心里一阵欣慰。冰箱里还有准备放进火锅里、大小吃着刚好的牛里脊肉,也是艾丽卡已经提前切好的。盘子里的配料和调味汁也已经都准备好了。亚当一到家,只要几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她已经给客厅壁炉续了柴火,都点了好久了,所以现在,相互连通的客厅和餐厅特别暖和。艾丽卡打开一扇窗,让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这使得壁炉冒烟了,于是她又把窗户给关上了。然后又去看了看红酒,1961年的拉图尔城堡,这是他们少有的几款藏酒之一,她晚上6点就把酒打开了,本打算晚上7点30分左右喝的。现在,艾丽卡把酒又拿回厨房重新盖上了酒塞。

从厨房回来,一切就绪,她打开立体声录音机。里面本来就有一盘磁带。上一曲已经播完了,现在开始播放一首新曲。

是《巴哈马群岛》,她很喜欢,父亲过去常常用吉他为她弹奏这支曲子,他拨弄着吉他,艾丽卡在他身边唱歌。但是,今夜海中女神柔软而美妙的旋律却勾起了她的哀伤与乡愁。

海风徐徐,漩涡中变幻的海岸,碧海拍打着馥郁芬芳的土地;美丽巴哈马!甜蜜巴哈马!阳光与沙滩。

波光粼粼,倒影中岛屿的弧线,白沙环绕着阳光照耀的礁石;岛上生活,岛上热爱,沙滩与树木。

芙蓉鲜明,奔向海岸夹道而来,珊瑚洞惠泽海洋天然的珍宝,生之甜蜜,生之快乐,还有许多许多。

一曲未完,她就突然啪地关上录音机,没等泪水打湿她淡淡的妆容,便用手轻轻拭去潸然而下的眼泪。

已经是晚上的8点5分了,电话铃响了,艾丽卡满心期待,赶忙去接电话。但她并未如愿,不是亚当打来的,是找特伦顿先生的长途电话,在和接线员的通话中,艾丽卡意识到,对方是亚当的姐姐特蕾莎,她住在加州的帕萨迪纳市。西海岸的接线员问:“您可以和其他人说吗?”特蕾莎肯定知道,是她弟妹接了电话,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不行,我要找特伦顿先生本人。请帮我留言给他,让他回电话给我。”

艾丽卡对特蕾莎的吝啬很恼火,连电话费都不舍得花。今晚,她原本还挺想找人聊聊的。艾丽卡知道,自从一年前特蕾莎守寡开始,因为要照顾4个孩子,不得不勤俭持家,但是也不至于连打一个长途电话的钱都出不起。

她给亚当留了一张字条,记下了帕萨迪纳市接线员的号码,以便他等会儿可以回电话。

之后,晚上8点20分,亚当用车上的民用波段电台打来说,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在南菲尔德高速公路上了。这意味着,他再过15分钟就可以到家了。厨房里有一个民用波段接收器,两人彼此约定,每到傍晚时分,艾丽卡就将其调至待机状态,要是亚当打来,通常会有个名为“激活橄榄”的代号出现。他现在用的就是这个,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一回来就先要来一杯马天尼洒。艾丽卡心中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那种不适合久置的晚餐,她拿了两个马天尼酒杯放入厨房的冰箱里,然后开始调酒。她还有时间赶快回卧室再整理一下头发,补妆,再喷点儿香水——那瓶香水。她身上这件睡衣同其他的一切一样,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看看穿衣镜里的自己,穿着和刚才一样好看。艾丽卡听见亚当拿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赶快跑下楼,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好像一个年轻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