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回 火伏地中 妖光熔玉岭 人来天上 星雨泻银河(第2/8页)

阮征料定妖蚿已成网中之鱼,见它忽然喷出大片烟光,不知是计,只当情急拼命,正想加功施为,星砂已先爆炸。瞥见妖蚿张牙舞爪,口喷黑烟,连声厉吼,虽被神雷血焰炸得血肉狼藉,遍体鳞伤,内有三条身子并被紫光斩断,仍在千层星砂,无边雷火环绕夹攻之中,迎面猛扑过来,身被星砂裹住,兀自不退。连那斩断的三截残身,也还飞舞不停。这等生性猛烈,从来未见。妖蚿因用肉体真身迷乱敌人目光,加上邪法运用,阮征那么高明细心的人,急切间也未看出。神砂、血莲以及两道紫光,均具极大威力,阮征惟恐有失,再一加功施为,晃眼之间,妖蚿所舍肉身全被星砂裹住,血莲毫光再一连连爆炸,当时便成粉碎,邪法也被破去。这才看出,所消灭的只是三条残身和一颗妖头。料知妖蚿已逃,只得救人要紧。回头一看,妖蚿虽走,众人光幕仍被那暗绿色的光气紧紧裹住,围了一个风雨不透。地皮仍在熔化,往下陷落,只比妖蚿在时势子要缓得多。

阮征正在施展法宝,将它破去,忽听内一幼童大声疾呼道:“师父快请师伯且慢动手。这暗绿色的妖光,乃妖蚿修炼数千年的精气,厉害非常,不论金玉,挨着便化成水。除非将它整个收去,或是全数消灭,才可脱身。否则,如用阮征师伯法宝破它,只要震散,便朝地底钻将下去。迟早被它穿破地窍,将潜藏地底千万年的乾灵真火引发,这整座神山便成粉碎,连家父所居不夜城也是难保。甚或熔山沸海,烈火烧空,至少也须数百年才能熄灭。地轴同受震撼,那时南北两极积压数千百年的冰雪一齐溶化,到处海啸山崩,洪水泛滥,加上天时奇热,瘟疫流行,如何是好?还是打好全盘主意,再行破解,比较安全无害。倒是妖蚿淫凶阴毒,诡诈无比,来去如电,防不胜防。它先前因为报仇心切,将所炼妖气全数放出,逃时受伤大重,阮师伯法宝神奇,追迫甚紧,以致不及收回;再不便是想要发难,借此报仇。我料妖蚿此时必逃向隐秘巢穴之内,正在养伤,等伤势稍好,再行拼命。它见阮师伯法力这么高,一定不敢明来,多半暗中闹鬼。反正此山相隔地窍三千丈,我们下陷才二十余丈,只要妖炫不来作祟,照此形势,便困半年也不妨事。最要紧的还是防备妖蚿,不令侵入此山,并防它将妖气收去。由阮师伯将先前星砂分布开来,再化成一座光幕,罩在外面,先把妖蚿隔断,不令收回。然后想一个两全之法,或收或破,将妖气消灭,再除妖蚿,便无害了。”阮征早看出那暗绿妖光,与妖蚿逃时所喷妖气大不相同,再听这等说法,越发不敢造次。因知妖蚿耳目灵敏,这等与本身元灵相合的妖气收发之间,捷愈影响。不等说完,早把星砂化成一片光网,笼罩在绿光外层。双方心意恰是不约而同,妖蚿果如所料,刚刚逃回巢穴,便用玄功回收。不料敌人发动太快,慢了一步,那苦炼数千年的丹毒精气,已被神砂隔断,休说收回,连想就势报仇都办不到,空自咬牙痛恨,无计可施。这且不提。

阮征站在光外,向内查盾,除金蝉仍是前生相貌,还能认出,阿童早听传言,一望而知外,余人多是初会。见众人个个仙根仙骨,满脸道气。内中石生和那喊金蝉做师父的幼童,更是众中麟风。暗忖:“人言峨眉派日益发扬光大,果然吾道当兴,这些同门师弟年纪俱都不大,居然有此功力。自己得为七矮之长,将来便住在这光明境神山仙域,真乃出于意外。”方在欣喜万分,待要上前问话。被困诸人均料妖蚿重伤惨败之余,已经技无所施。再见阮征这等法力,全都放心欢喜,一齐向前,由金蝉为首,通名礼拜。阮征才知说话的名叫钱莱,乃前生忘年之交不夜城主钱康爱子。又见他仙根仙骨,英俊灵慧,越发喜爱。双方分别礼见之后,便问他道:“令尊所居,与妖炫只一海之隔,以他法力之高,如何坐视妖蚿猖獗,不加过问?”钱莱躬身答道:“家父也曾为此日常筹计,只为妖蚿玄功变化,邪法甚高,生具六首九身,不特炼就好些化身,所有形体可分可合,更于内丹元珠之外,炼就三种妖气,最厉害的便是那护身绿气和这光幕外面的丹毒之气。此地离子午线近,又当地窍火穴之上,除它时节,稍为疏忽,败固不少伤亡,胜必激动滔天灾劫,眷属门人又多,没有万全之策,不敢造次发难。妖蚿对于不夜城中主人也是虎视眈眈,只为岛上另有防御之道,家父防备有年,不敢轻举。于是双方各仗天时地利,暂且苟安。实则妖蚿并放不过我们,早晚必去侵害。家父日前算出,妖蚿元婴已经炼成,再过一二年便可脱去原体,飞腾变化,每日都在愁虑,只是无奈它何。想不到这么厉害的万年精怪,师伯天外飞来,只一出手,便杀得它体无完肤,狼狈而逃。少时师伯再想好主意,将这妖气收去,师父和诸位师叔、神僧几下里夹攻,妖蚿伏诛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