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2/4页)

蔺效自然明白沁瑶指的是什么,窘迫地咳了一声,无可辩驳,干脆接着沁瑶的话往下说,借以掩盖脸上的窘意,“初始时,书院里并无异常,直至周恒的鬼魂从长安西郊飘到了书院,你带在身上的罗盘发生异动——那也是书院第一次出现邪气。当时因着鬼剑士的缘故,你和道长以为周恒的鬼魂飘到书院不过是巧合。到后来,你的同窗好友刘冰玉在书院读书时被饿鬼缠上,你这才起了疑心,当晚便跟随她们到书院查看,却没想到书院里已满是怨灵——

两个人思路极为合拍,这段话衔接得□□无缝。

沁瑶满意地点点头,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因那晚书院邪气过盛,师父他们路过书院发现不妥,潜入书院,不料被你手下的将士给误当作贼人抓住。清完邪灵后,师父并不急于离开,又在书院逗留许久,还用道家的法子四处查看书院里的格局,似是有所发现。更巧的是,我们走后不久,陆女官便于书院内自缢了,可见布阵之人的动作有多快,照我看来,此人多半一直在盯着书院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想方设法掩饰,惟恐被人发现书院内的密阵。”

“由此可见,”蔺效做总结陈词,“李天师就是当年的布阵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则,书院关闭后没多久他便去世了,别说他当时有没有余力去书院布下如此耗费心力的障灵阵,便是之后每隔半年时间就需去书院固阵一回,此事何等棘手,他能交给谁来接管?二则,以皇伯父当时对他的倚重,他就算出于某些不可知的原因,不得不在书院内布障灵阵,自可找出无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布阵时可以毫不掩饰,何须掩人耳目?”

沁瑶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面露遗憾道:“原以为已找到了布阵之人,没想到另有其人。如今最让人不解的是,此人布下障灵阵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而谁又有这样的本事能布下这等精深的阵法,却始终深藏不露呢?”

师父那日的表现不像作伪,应该不知道书院里有障灵阵,李天师又于多年前过世了,放眼整个长安城,大大小小的道观足有上百之众,修行符箓派的道士亦不在少数,真要一个一个去探访,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如——”蔺效对沁瑶道,“我带你去宫中找一位老人打听打听当年李天师在宫中时的情形,李天师自元丰十二年入宫,到元丰二十三年过世,长达十一年,常在宫中出入,想来当时少不了伺候他起居的宫人,我找出这个人问一问,也许能打听到些许当年之事。”

沁瑶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李天师影响了长安城的城内布局,又直接导致了书院的第一次关闭,是个再关键不过的人物,从他入手,总比毫无头绪地四处寻找来得强。

此时马车已到了澜王府门前,蔺效便吩咐魏波他们道:“不进府了,径直进宫。”

马车刚要启动,常嵘却领了一名暗卫过来。

蔺效一看,见是被沁瑶派去盯着清虚子师徒的王启,另一名暗卫想是仍在青云观盯梢,未跟着一道过来,便问:“何事?”

王启是来向沁瑶汇报清虚子师徒这几日的行踪的,没想到世子也在,便开门见山道:“这几日道长只出了一回道观,去永乐门的一户人家看新宅,其余时间都在道观内,哪也没去。属下曾潜入观内,就见道长成日拿了旧书在手中看,连续几日都是如此,属下本想近前查看道长看的是什么书,可惜道长太过警惕,属下怕暴露痕迹,找了几次机会,到底没敢近前。”

沁瑶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旧书?师父道术精妙,能让他手不释卷的会是什么书?

“我师兄呢?”她隔着帘子问。

“阿寒道长也出了一回道观,就在道长帮着人看新宅的时候。”王启道,“当时他手中拿了一大包道观里的点心,不知什么缘故,去了大理寺卿家,到了门前,让门房将那包点心送进去,却被刘府的下人当作骗子给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