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弄月放歌,兴来醉倒花前(第2/3页)

今日居盈倒回来挺早,醒言回来后没多久,她便从郁秀峰归来。听得醒言兴奋相告,居盈也十分高兴,跟他祝贺道:

“恭喜堂主得此荣秩;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出将入相了~”

听她这打趣话儿,醒言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又等得琼肜从山中采摘归来,这四海堂庆祝晚筵,便在袖云亭中正式开席。

亭中石桌上,已铺排开果馔饮食;四只石盏,已斟满清醇的米酒。待得张堂主一声令下,这三位堂众便次第入席,开始在斜阳晚照中推杯换盏起来。

自然,除了醒言杯中是原汁原味的米酒,其他三女酒盏中,都已勾兑了大半杯冷泉之水。在啜饮之前,居盈又将石杯中酒水倒入醒言相赠的那只随身竹盏中,说她已经习惯用竹杯饮酒。

晚风清徐,夕霞明媚,过不多久,这袖云亭中的酒宴上,便已是杯盘凌乱。醒言酒量甚佳,陪这几位女孩儿喝酒,只能算作小饮。但她们几个,杯中虽已勾兑泉水,却也是有些不胜酒力。不多时,琼肜雪宜粉颊上已是两片酡红。居盈酒力,似乎比上次马蹄山夜酌,又有了不小的进步;但酒过三巡之后,也已现出娇憨之态。她那从不似人间凡物的蕊靥仙颜,现在也飞起两朵嫣红,如染西天明霞。

那醉了酒的琼肜,便开始口不择言的数叨起她哥哥往日的“轻薄”行径来。小女娃儿口齿不清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幼稚可笑,但不知怎的,却让居盈丫头脸上酡红之色更浓,恰如那春水桃花,娇艳欲流。一时间,直瞧得醒言酒意更浓,如欲醉去。

筵至半停,酒正微醺,忽又有相熟的华飘尘、杜紫蘅、陈子平、黄苒四人,各携了酒菜,一齐来千鸟崖上向醒言祝贺。于是,从屋中搬来几张藤椅竹凳,重开酒筵。

酒至酣时,醒言忽觉意动,便离席拔剑起舞,对着眼前的明月青山,醉步石崖,剑击秋风,清声歌道:

“芝华灿兮岩间,明月炯兮九天。

借醇醪以沉醉兮,问灵剑之前因。

拂香雾之仙袂兮,振神霭之玄缨。

排风霄而并举兮,邈不知其所之……”

清朗高峨的吟唱,回荡在月下空山中,余声久久不绝。华飘尘等人,在旁亦是弹缶击节、清啸相和。

醒言歌罢入席,已见琼肜不胜酒力,倚栏醉眠,便捉臂抱入屋中,置于小榻上安睡。安置完毕,复又出来饮宴。

移时,兴尽席散,醉态醺然的几位年轻道友,便相互搀扶着踉跄踏月归去。正是: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翌日上午,直到日上三竿,醒言几人才得起来。琼肜雪宜酒醉颇深,醒言居盈起来洗漱时,她们还没起床。

寒凉的泉水,让醒言昨晚的酒意一扫而空。此时的头脑,正是格外清明,于是又不免琢磨起中散大夫和揭阳剿匪之事来。

初得封号的兴奋过去,再看看今日之事,却似与昨日也没啥不同。

想着想着,不经意便瞥到身旁的少女。看到居盈娇袅的身形,少年倒是心中一动,想也不想便开口问道:

“居盈,你是不是与那段太守相熟?”

听得问话,正撩水敷面的少女却是一颤,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不会真与段大人相熟吧?”

原本只是随便问问,却见到居盈这反常反应——难道,居盈真的认识段太守?

“也不算相熟。”

居盈已经反应过来,正斟酌着词句。缓慢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措辞,似是镇静,却反而隐藏不住一丝慌乱之情。

“也只是知道他而已。我有亲戚与他相识。我又来过罗浮山几次,便都在他府中落脚……”

“那你有没有跟他提起我?”

醒言追问。少女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想了想,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