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漪漾荷心,涤花容于水镜(第3/4页)

现在,这一番滔滔不绝的说出来,固然是为了解释给醒言听;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为自己鼓劲。毕竟,这天长日久的坚持下来,也不容易。

只不过,虽然这田道兄说得起劲,但对于他这找宝的念头,醒言却很有些不以为然,总觉得这事有些虚无飘渺。且不说那真正的仙家宝器,会不会被随便丢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即使有,那要在罗浮山这样一座方圆五百里的大山场中找出来,也无疑是大海捞针。

当然,按典籍上记载,有不少仙器,即使被深埋在地底下,也自有宝气冲天,光射斗牛——但,若真是如此,则早已被人挖去了。这么一思量,便知田仁宝这想法,若要成功,实在太难。照醒言看来,若有这等工夫,还不如潜心修炼,那样说不定还能早些入得大道。

只不过,虽然心底有些不以为然,但见着眼前这位上清小道士脸上坚毅的神色,醒言也不好说出多少扫兴的话儿来。但若是不说,又如骨鲠在喉;当下,少年便挑了些委婉的词儿,跟这位田道兄表达了一下此事的艰难,暗喻此事颇不可为。只可惜,对于他这番好意,这位田道兄却完全不以为然;在听出醒言言语之中的否定之意后,这位心性执着的上清弟子,似乎还要与少年展开争辩。

见此情形,醒言也颇为无奈,只好放弃了这没啥效果的劝诫。

不过,既便如此,这位上清宫四海堂堂主,还是为门中弟子的人身安危着想,耐心的提醒了这位一心找宝的小道士,让他在这陡坡峭岩中找宝之时,一定要注意那脚下的安全,以免一个不小心,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番话语,醒言倒是说得直截了当。因为他瞅了瞅这四下的地形,即使是他这位自幼生长在山野之中的子弟,看着这陡峭的地势,心中也颇有些惴然。

而这位田道兄,虽然觉着眼前这少年不能理解自己如此正确的想法,心中颇有些沮丧;不过,听得他这番情辞恳切的提醒,田仁宝心下也颇为感激,诚恳的谢了一声。然后,便道了一声别,攀援着往别处搜寻而去。

见着这位田道兄执着的模样,醒言心中倒也有几分赞叹,转念想道: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看这田道兄这般坚持,说不定有一天,还真会让他找到那威力强大的法宝!”

“呵~想不到我上清门中,倒也是颇多趣人。”

这般思忖着,醒言重又攀回到那山道之上,与二女汇合,一路洒下那小琼肜的欢声笑语,朝那千鸟崖归去。

这样读经教字、游冶避暑的闲散日子,惬意悠闲,着实让醒言乐在其中。

可惜的是,这样悠闲的日子,似乎现在就要暂且到头了。

原来,这位四海堂少年堂主,一日忽接得那飞云顶上的通告,言上清宫中每季一次的讲经会,便要在七月初一那天召行;而按照惯例规程,他这位四海堂堂主,作为上清宫中的“长老”之一,也要在这讲经会上,给上清宫众多后辈弟子讲演经义。

而这位接到通告的少年堂主,初听得信儿时,还颇有些不以为意。讲就讲吧,毕竟那些道家典籍,自己还是看得不少;到得那讲经会上,估计也能讲出些义理来。

只不过,待仔细想想,醒言头上却是冷汗直冒。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来没在那众目睽睽之下,讲过啥正经的说辞,更遑论要在如此正式的场合,面对如此众多的上清门徒——要知道,这些个上清弟子,可都是那天下的一时之选!

“呃~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吧?我近来也有在这四海堂中讲习……”

醒言这般安慰自己;但很可惜的是,在瞥了一眼旁边那两位一个稚齿、一个妙龄的女弟子之后,醒言心中还是禁不住一阵发虚。在他的眼前,忽然呈现出一副可怕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