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浪静风恬,兵销戈倒(第3/4页)

闲话少叙,且说那醒言居盈二人,虽然刚刚折腾了这么多事,却丝毫没有睡意。居盈没回到自己的房里,便和醒言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回顾方才的行动。两个年轻人越说越兴奋,结果更是睡不着。

于是,醒言调侃居盈扮贼人的声音太奶气,又怪她临场把那“扔去喂王八”的台词改成“扔去喂湖神”,不伦不类。居盈则嘲笑醒言那段多情贼子的表演太过火,笑他如此情真意切是不是真个想媳妇——直窘得醒言大呼冤枉,极力辩白,力陈自己那些话儿都是从稻香楼酒客那里听来……

两位不识愁是何滋味的年轻人,就这样折腾到雄鸡唱晓,方才各自歇去。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醒言这才起来穿衣洗漱,然后便去看居盈起来没有,在走廊内却碰巧遇上居盈家的车夫。那车夫跟醒言道了声早,然后似乎无意中提到,昨天那望湖街上被抓去的那对卖药父女,已然被放出来了。

醒言听了这消息立马喜形于色,按捺不住便去候着居盈起来,然后便把这好消息赶紧告诉她。居盈听后也是乐不可支,看来昨晚那两场“捉放曹”起了作用,一晚上的奔波辛劳没白费!

且略过这俩年轻人“弹冠相庆”不提,再说那吕崇璜吕县爷,一大早便急急赶到县衙,正在那书房之中转圈儿,冥思苦想如何找个说辞命那陈魁放人。正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却听得门外陈魁陈班头求见。

“这厮今日倒来得恁地早!”

不过正要找他,吕县爷便赶紧回到楠木椅上正襟危坐,然后便唤他进来。

此时吕县爷心中已打定主意,虽说以往这陈班头逮到颇有姿色的女子,便似猫儿见到腥一般再无放过之理,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逼他放手,因为昨晚那俩贼人的恐怖话语可是言犹在耳。要是这陈班头实在不识相,也只好拿这品级压他。只是最好还是不要撕破脸,毕竟自个儿以往的不良之事这陈魁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瞅了一眼正进来的陈魁,吕县爷心下顿时有了计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然后咳嗽一声,便从他最擅长的玄学开始,滔滔不绝,为最后暗示陈魁放人大作铺垫。

可惜这媚眼儿却是做给了瞎子看,想不到那陈魁心里也正如万爪挠心,端的是心急如焚!

一大早赶过来请示老爷放人,却被吕县爷当成了水湖社的同道,阴阴阳阳有有无无的一大通,直灌得陈大班头是晕头转向。正自嗯嗯啊啊的不住称是,这陈魁却突然想起昨夜那俩奸险贼人的凶狠手段,特别是那午时之前准时放人的警告,顿时毛骨悚然,再也顾不得打扰正说得兴起的吕老爷的清兴,截住个话头插言道:

“吕县爷,小的有急事禀告!”

“哦?什么事?”

被打断正自精心构建着的长篇铺垫,吕县爷心下着实不高兴,但这时却也不便发作,尽量和颜悦色的让陈魁慢慢禀来。

“吕老爷,您看是不是可以把昨天中午小人抓的那对父女给放了?”

“噗!”

吕县爷口里茶水一口喷出!

忽见老爷神色怪异,陈魁着了忙,赶紧把昨晚失眠一夜才准备好的说辞,用最诚恳最谦卑的语气娓娓道来,论证昨日自己对那对父女实在是一场误抓。陈魁先为自己的失职作了沉痛的检讨,最后更表示为了弥补自己的工作失误,主动要求从自己薪饷里扣除释放那对父女的赎银,作为对自己疏忽大意的惩罚。

吕县爷强忍住抱那陈班头亲嘴的冲动,用符合县主身份的和缓语气,表示了对属下勇于承认错误的嘉许,并希望他最好能尽快改正这个失误,赶紧把那俩父女放了。而鉴于陈班头办事一向勤勉,向来处事公平的吕老爷,这次也一样决不会因为陈班头小小的失误,便要扣他的薪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