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灯夜话

第二天星期二,我司务长又从地方上买了几付猪骨头,我扛了两付跑回繁殖班,环视左右无人,喀嚓一刀,直接剁了一半用饲料袋子装了起来,剩余的一只半剁碎了扔锅里点上火。提了饲料袋子,跑到墙边扔到了外面的树林里。

回来后我拉着鼓风机,狠命的往锅底添柴,估计差不多了,就跟班长说了一声,就说去服务社。换了上衣绕到墙外,提着猪骨头就往电网那跑,这回我没急着出去,先顺着墙走了一段距离,把我们平时整修电网砍下来比较粗的树干,扔了一些出去。

由于附近的山都被我们给圈起来了,所以柴火对外面村子里的人来说是好东西,我们部队经常有地方上的人从墙上砸窟窿钻进来砍柴火。

我故技重施把电网支起跳了出去,提着袋子,用打包绳拖着树干进了村子。说实话,那时候钱是没有的,我们第二年的津贴只有三十五块钱,没办法只能弄点东西给人家,不然怎么好意思。

当我汗流浃背的敲开老头的门时,给老人家吓一跳,我说来送点柴火给您烧火,老头老太太千恩万谢的把我让了进来,我又将袋里的骨头拿了出来。

老头楞住了,问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给您的,排骨你们吃,大骨头炖了喂狗!”我抬起袖子擦汗。

“喂狗?”老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恩,喂狗,好下奶。”我抽出香烟递给老头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去狗窝看我的幼犬。

我从裤兜里掏出颗粒饲料扔给母狗,小哈巴狗摇着尾巴起来吃东西。看见那小东西四仰八叉的躺在窝里,小肚子鼓鼓的,我放心了。

两个老人极力邀请我进屋,屋子很矮小,灯泡估计不会超过15瓦,我坐到炕边跟两个老人家唠起了家常。

“小伙子,你是个当兵的吧?”老头儿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吓了一跳。

“哦?您怎么这么说?”我支吾着不想承认。

“呵呵,我八十多岁了,当兵的人走路说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老头儿笑着说道。

“您老眼光真准啊”我苦笑着拍着马屁。

寒暄过后的话就不咸不淡了,什么“您老高寿啊?”“当兵苦不苦啊?”。就在我想抬屁股走人时,老头忽然来了一句“小伙子,在这里面当兵,东坡尽量少去呀。”

“为什么?”我来了兴致,这个老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回想起前几天自己的惊险遭遇,现在他不把话说清楚了,拿棍撵我也不会走了。

老头没开腔,低头开始卷烟,我赶紧拿出一支递过去,帮他点上。

老头抽着烟不紧不慢的发话了“你知道这山叫什么名字?我们这庄子叫什么?庄前那条河又叫什么?”

“山叫青龙山,后面这俩我不知道”我摇头回道。

“对,山叫青龙山,我庄叫青龙庄,庄子前面那条河叫青龙湾”

“怎么都带青龙,老大爷,您说真有龙吗?”我试着探问。

“有,我还见过哩!”老头竟然给了我个肯定的答复。

“什么样的啊?”我更是来了兴致,上次连影都没见着,就吓的落荒而逃了。

“说来话长了啊,我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小子,老婆子,咱俩定亲是哪一年来着?”

“二九年,那年你13岁,我12岁,你生日小,我生日大,其实我比你只小三月”老太太在外屋刷着碗应声了,老人话就是多。

“对,就是那一年,那时候还没砌那堵墙呢,也就这么个时候吧,我记得我穿的是个小褂。那时候家里养了几只羊。你可别小看这几只羊,那时候村里谁家有几只吃草挤奶的羊,那日子可就不难过了。那年跟老太婆定亲时。硬是让他爹要了两只去,哎呀,把我爹心疼的啊,好几天没睡着啊……”

“怎么了,你还后悔了啊?”老太太擦着手端了半簸箕炒花生上了炕,抓起一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