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影幢幢,如火烈烈(第2/4页)

  众人似乎有了一丝畏惧之色,都垂了头不语。公子琮转头对那提灯仆从说:“去查查今天谁值夜!火是怎么起的?”

  那仆从却并未如其他人一样畏惧,只微微躬身道:“适才我在路上巡查,并不知这边的情况,大伙儿受了惊吓,今夜想必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如明早再查不迟。天也冷了,几位公子也该早些安歇才是,免得受了寒。”

  公子琮冷笑一声道:“只怕明早人已经跑了,又找谁问去?!”

  那仆从一惊,呆了一下,随即躬身说道:“公子说笑话了,这小小火灾,并无大损,犯不上畏罪逃跑,更何况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公子琮轻声笑道:“天黑了便没了瘴气,正好赶路,不是吗?”

  那仆从干笑道:“公子说笑了……”

  从火场回到楼上,公子琮把门一关,对童率深施一礼,神情肃穆。

  童率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琮沉声道:“他们今夜换班,现在的这批人今夜就要出谷,替换成另一批人,我想请你跟着他们,探查出谷路线。”

  黎启臣皱眉道:“跟他们出去倒是不难,只是道路复杂,只在黑夜中走过一次,再回来却未必能找到正路。”

  公子琮从怀中掏出一物,像是巾帕一类,折叠成一寸见方,看上去又轻又软。接着他以双手各拈一角,轻轻抖开,却是一块足有二尺见方的帛,薄如蝉翼,上面用细细的墨迹绘着一幅地图。

  公子琮指着地图道:“接你们入谷的马车上,我安了记录里程的机括,这地图便是根据机栝的记录绘制的,已有七八分准确,你拿着它再走上一遍,便万无一失了。”

  童率并不去接那帛,而是两手手指交叉,放在脑后,懒洋洋地道:“你怎知我会答应你?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公子琮又是一躬身:“我苦心经营多年,就是为了今日,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黎启臣拉起过童率的手臂,把他的手放在自己两手中间,轻轻拍了拍,道:“你还是跑一趟吧,为了公子,也为了我们。”

  童率轻叹一声,点点头,接过那片帛,收在胸口衣襟里。

  公子琮又道:“出得谷去,不必立刻返回,可以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童率笑道:“你这是得寸进尺了。”

  黎启臣问:“公子看他们像什么人?”

  公子琮反问:“你看呢?”

  黎启臣一笑:“像兵。”

  公子琮道:“果然所见略同,他们指掌内侧都有茧,应为长期持戈持弓所致。”

  黎启臣问:“是哪里的兵?”

  公子琮摇头:“全无头绪……”又转头对童率道,“你黎大哥的腿伤,还要医治一段时间,你待在这里也是气闷,不如出去散散。顺便若能探查此事,我自是感激不尽,若不愿意,也由得你,随时回来便是。不过你这一回来,他们便知道你识得路了,恐怕生变,所以还是夏至次日回来会合为妥。”

  童率听他处处想得周全,倒没了主意,看向黎启臣。

  黎启臣点点头,道:“你去吧,这里尽管放心。”

  公子琮拿过童率的佩剑,双手递过去,道:“物归原主,本想给你换柄更好的,谁知道我这里藏着的几柄,竟都不如你这柄。”

  童率接过剑,得意一笑:“那当然,这是穆玄石穆大师的手笔,自然不是凡品,我费了好大劲才淘换来的呢!”

  次日清晨。

  黎启臣因昨夜一番折腾,略受了寒,腿疼难眠,直到天亮才入睡,因此起得晚了。待装束停当出得房门,见晏薇早已起来,斜倚在窗口,束着发,戴着高冠,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玄色的底子上织着娇黄色菱纹水波,难得的是竟然很是合身。三人出来得匆忙,并未带什么替换的衣服,因此也都是借公子琮的衣服来替换,只是想不到,公子琮这里竟还有适合晏薇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