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天黑请闭眼(六)(第2/3页)

“我在想,那副扑克牌是用什么东西画的。”许暮洲拐过一个路口,跟着拥挤的车流放慢了车速,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方向盘,说道:“那画的太整齐了,哪怕是徒手化成那样的,肯定也有工具,不然那方块边缘不会那么平滑……但也不像画笔,什么画笔能画成印刷质感——是用凶器吗,刀之类的。”

“应该不是。”严岑说:“受害者的伤口呈不规则锯齿状,从凶器的角度来看,伤口很深,但不长,应该是尖锐的钝器造成的——”

“不长?”许暮洲打断他:“都从胸口撕到肚子了,这还叫不长什么叫长?”

“我说的是凶器造成的伤口。”严岑说:“受害者的胸腹中心部位被戳刺得很厉害,外部伤口边缘呈撕裂伤——打个比方。”

严岑说着放下手中的纸杯,从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叠在一起,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串叮当乱响的钥匙,将这张纸举到眼前,确保能被许暮洲的余光看见后,用钥匙尖刺破了这两张纸巾。

脆弱的纸巾被切开一道口子,严岑手腕微微用力,这张纸巾就顺势被裁成了两半。

“就像这样。”严岑说。

许暮洲收回目光,将方向盘往右打了半圈,变道到右转车道,随口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将凶器深深捅进了受害者的胸口,然后用力下拉,用惯性撕开了他整个胸腹部位?”

“从伤口上来看是这样的。”严岑说。

“啧……”许暮洲拧紧了眉,说道:“哪怕这伤口是许康死了之后才造成的,没有挣扎情况干扰,这凶手也有点不是人——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他劲儿也太大了。”

“是的。”严岑说:“而且从凶案现场来看,他虽然看起来很疯狂,但实际上非常冷静——受害者的所有内脏都在他的腹腔内,除了有几块崩出的碎骨之外,凶手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尸体的完整。”

许暮洲啧了一声,没有对此发表看法。

“这个下拉的过程中没有利器作用吗?”许暮洲又追问了一句。

“看伤口情况,近乎没有。”严岑说:“伤口边缘发钝,撕裂伤的特征也很明显,还有几处明显的锯齿形状。”

“锯齿?”许暮洲说。

“对,应该是中间停下几次重新借力,所以伤口并不是完全平滑的。”严岑说:“有两三处,大多密集地发生在肋骨附近。”

“所以凶器应该不是刀具一类规则的利器,也不是锯子之类的东西。”许暮洲说:“既然伤口很深,那这东西很长?”

“有可能。”严岑说:“我个人偏向钩子一样的东西,具体的伤痕鉴定要回去之后才能出,我会尽快做完交给你们做比对。”

“嗯。”许暮洲说:“辛苦了。”

过了早高峰时期,回局里的路很顺畅,许暮洲中途还绕了点小路,避过了三四个红绿灯,将将好跟大部队一起回了局里。

许暮洲先将车停在了市局门口,严岑冲他道了谢,然后将喝完的奶茶杯子和用过的纸巾一起带了下去。

许暮洲目送着他进了大门,才一转方向盘,掉头将车停回了院门口的停车场。

刑侦二队的办公室在市局三楼,许暮洲一步三个台阶地窜上去,刚一拐进楼梯就见到沈双形色匆匆地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沓冲洗好的照片。

“哎,哥。”沈双招呼道:“挺快啊。”

许暮洲从他手里把那沓照片抽走,吩咐道:“叫人开会。”

另一头,二楼尽头的法医办公室里,严岑反手关上门,他将手中的金属箱放在门口,然后将臂弯里干的差不多的白大褂重新套在身上,捏着那杯微凉的奶茶往里间走去。

从案发现场运回的尸体已经被安放在了法医室里间的操作台上,严岑叼着塑料吸管,伸手揭开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