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长生天(十二)(第2/3页)

他将严岑的手拨开,转身向房间角落走去,在墙角的木架上找到一盆清水。许暮洲伸手探了探温度,有点不太满意。

但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这大半夜的也没地方找热水,只能将就着用。

严组长一向擅长顺杆爬,等许暮洲端着水盆折返回来的时候,严岑已经将他身上的衣服零件拆得七七八八,正在往下脱外袍。

古装实际上并不难穿,比要系许多扣子的衬衫好处理多了,严岑松开系带,他身上松垮的外袍就自动垂落下来。看这个垂感,比得上人家高定了。

严岑用蜡扦挑亮桌上的烛火,伸手试图去接许暮洲手里的东西。结果东西没接到,反被对方拍了一巴掌。

“脱衣服。”许暮洲冷酷无情地说:“朕今儿个就霸王硬上弓了你。”

严岑:“……”

这句话放在此情此景中竟然十分有威慑力,严岑脸上原本的笑意顿时僵住,鲜见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在震惊许暮洲居然敢对他动手,还是在震惊这句“霸王硬上弓”。

许暮洲当然不会丧心病狂地对个伤员动手,他放完了狠话,顿时心情舒畅,于是伸手扒开严岑的里衣,露出他腰侧的伤口来。

严怀山作为武将,身体素质很优秀,严岑自己下手也有数,所以伤口看起来血丝糊拉地狰狞无比,实际上并未伤到什么严重的部位。

只是伤在腰侧,走动间难免牵扯伤口,原本整齐的刀口现在看起来有些外翻。

“这不行啊。”许暮洲皱着眉说:“这得缝针吧?”

严岑从那句惊世骇俗的宣言中回过神,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绕过许暮洲的胳膊将水盆边搭着的毛巾丢进水里搅了搅,又单手攥干了水,抹了抹自己身上干涸的血渍。

许暮洲看着他那不在乎的架势,只觉得他抹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是隔壁还没刷大白的砖瓦墙。

严岑草草擦完了血渍,又从旁边拿起一瓶金疮药,在伤口上撒了厚厚一层,扯过白布准备包扎。

许暮洲实在看不下去他那胡乱包扎的手法,亲自上手帮严岑把歪歪扭扭的白布捋平,在伤口上绕了三圈,然后打了个非常漂亮的结。

将严岑染血的外袍扔在地上,许暮洲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倾身上前,顺势跪在了床沿上。

“好了,别笑了。”许暮洲说:“霸王还没上弓呢,美什么美。”

严岑单手支着床,另一只手握着许暮洲的腰将他往下拉了拉,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

“好吧,霸王。”严岑作势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上弓。”

“美得你。”许暮洲冷笑一声:“给我坦白从宽。”

“都交代。”严岑说。

他不怕许暮洲跟他闹别扭,他更怕许暮洲自己琢磨。许暮洲很聪明,未必就猜不到真相,与其让他自顾自地调查琢磨,还不如他给对方看些能看的东西。

“那一次任务并不特殊,如果真要拿出来说的话,其实很简单。”严岑说:“那次可选的任务身份只有俩,除了我选择的身份之外就剩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于是很不幸,我选中的任务身份恰恰就是任务对象的执念所在。”

“……什么意思?”许暮洲问。

“任务目标的执念就在我选择的身份上。”严岑说:“任务目标是个女孩子,多大年龄我记不清了。本来家境殷实,母亲虽然早亡,但父亲对她很好,总体来说过得很幸福。但可惜她遇见了个下作的男人,对方欺骗她的感情,跟她结婚后对她不好。出轨,家暴,什么都有,她本来怀孕了四个来月,也因为这个男人流产了。”

许暮洲开始觉得这件事有点耳熟。

“后来有一次,这个女孩的父母得知了女儿的遭遇,想让他们离婚。可惜这个男人不依不饶,又打又闹,气得女孩父亲心脏病发作死了。”严岑顿了顿,才接着说:“后来的事不提也罢,他们成功离婚,但是财产也被卷走一大把。任务目标的恨意精准而明确,只想让这男人以命偿命……我也是进入任务世界之后才查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