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伯的惊叹号(第2/3页)

对于朱七七的“失态”和“失礼”,熊二爷认为,这是对他的“不尊重”,作为惩罚,熊东怖当天以自己却一个夜间用的尿壶为由,拿走了供奉在“黄鹂堂”、朱七七亡夫彭怒烈士的骨灰罐,丢在了床脚,充当夜壶。

那天晚上,熊二对着彭怒的骨灰罐撒尿小解的时候,他突然全身连同小便器都打了个机灵——

他突然想起,今晚应该是布伯行动的时间了。

——为了能成功且出色的完成熊二爷交代的任务,一脸奸诈的布伯,对自己手上的人手,做了细致的划分。

“鸟弓兔狗”四杀将,负责佯攻“流星花园”,并故意放走了司徒白马,去向冷若霜求救;冷若霜一收到求援,马上嘱咐小蜻蜓索好门窗,青衣单剑,星火驰援“流星花园”。

冷若霜前脚一走,伏在彩戏师家附近暗处里的布伯,当即命令“狼心狗肺”在外面警戒放哨,自己独自一人,去敲那扇破烂的像垂朽老人的柴门。

敲门声响起前,小蜻蜓躲在内屋抱着若霜姐姐买给她的布娃娃哼着若霜姐姐教给她的格;花花绿绿的彩戏师跟满身猪油污渍的朱四两,正在外屋间的残灯下说话。

“我说彩戏师,你也打了几十年光棍了,过日子没有个女人不行啊,你带着小蜻蜓一路往返‘关东’和‘塞北’,对她就没什么想法吗?”朱四两搓着长满厚厚茧子的粗手,向灯下缝缝补补的彩戏师试探道。

抬头瞄了一眼里屋唱歌的小女孩儿,见她没有察觉,彩戏师才低声埋怨同伴道:“老朱,你胡咧咧个啥?我这把年纪,都能做人家爹爹了。”

朱四两压低声音,凑过来道:“年纪不是问题,你不见董三爷的六姨太,比董小姐还要年轻,”他指了指了自己的脑子,继续道:“虽说蜻蜓姑娘这儿有问题,可毕竟是个女人,传宗接代没问题啊!你就忍心你这祖辈传下来的‘西洋戏法’,到了你这辈儿,就失传啦?”

彩戏师耳朵里听着小蜻蜓似有似无的哼唱,默不作声起来。

见同伴似乎有些心动,朱四两趁热打铁:“你要是不好意思,等一会二姑娘回来,我替你和她说,让二姑娘为你们两个做主,今晚进洞房,把喜事给办了。”

沉默了一会儿,彩戏师在灯下发出一声短叹:“一个人打滚了半辈子,说不想那事儿,那是假话;可是蜻蜓那孩子是十三爷的人,一个疯癫痴傻的花骨朵也似小姑娘儿,我都土埋半截了,又老又穷,不能做那个孽啊!”

就在此时,他们听见有人厚重的敲门声。

乡下暮夜里,这叩门之声,听来既空洞的心慌,也沉实的心惶。

屋里的小蜻蜓探出头来,喜溢于色:“霜霜姐回来了?!”

彩戏师纳闷的道:“姑娘才走不久,这里离‘流星花园’,可是有着一段子路程,二姑娘脚程再快、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个来回啊!”

朱四两也狐疑地道:“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彩戏师举着油灯,披衣去开房门。

开门一看,只见一个满脸写着奸诈二字的青袍客,负手立在门前月下。

虽有月色,但丝毫照不出不速之客的五官轮廓,就只感觉这是一个相当奸诈的人。

彩戏师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他抑制住自己莫名狂跳的心脏,他张口欲问:“兄台您找哪一位──”

他一开口,一件物体,快逾急电,像一个感叹号,“嗖”的一声,打入了他的嘴里。

快!

快得彩戏师连应变、闪躲、施法、招架的时间,都没给!

屋里的朱四两,昏暗中,只看见站在门槛处的彩戏师,背对着自己,身体一动不动,心中感到奇怪,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谁敲门啊?”

映着月光一照,就看见彩戏师一张完全爆烈得像虎口一般大的稀烂嘴巴,朱四两大骇,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对面那个满脸奸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