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千里求援援未至十年避祸祸难除(第4/8页)

窦线娘嚷道:“三哥,你说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安禄山正是段郎的仇人,今晚我还曾和他商量避祸之计,准备逃走的啊!”

段珪璋反而平静下来,说道:“三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你说说看,你怎么以为我要到安禄山帐下求取功名呢?”

窦令符一听他们两人的说话,不似虚假,心中也是疑团莫释,便道:“安禄山手下有两个得力的将领,一个是田承嗣,一个是薛嵩,这两个人和你的交情如何?”

段珪璋道:“我听过他们的名字,以前为了清河沟李家的事,薛嵩要约我比剑,后来虬髯客的徒弟出头,将事情化解,没有打成。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和他们见过面。”

窦令符诧道:“你这话当真?那,那就奇怪了!”

段珪璋道:“你信不过我也该相信你的妹子,你问问她,我平生几曾说过假话?”

窦线娘道:“这两个人确实是与我们丝毫无涉,三哥,你怎的会把这两个人和珪璋牵在一起呢?”

窦令符道:“那么这个村头有一家人家,门前有三棵松树的,家主是个年约四十左右、白脸无须的书生,这个人难道也与你毫无关连么?”

段珪璋道:“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他名叫史逸如。不错,这个姓史的做过官,但早在十几年前,就因弹劾奸相李林甫而被罢官的了。哈哈,你说我交了做官的朋友,莫非就是说他?此人古道热肠,高风亮节,虽曾为官,却也是侠义中人呢!”

窦令符道:“他既曾为官,你可知道他和安禄山有无关系?”

段珪璋道:“史大哥与我十载深交,我素来知道他是痛恨安禄山的,更不要说和安禄山有什么牵连了。”

窦线娘插口道:“有一件巧事你还未知道,史家嫂子也是昨晚得了一个女儿,我们和他已是对了儿女亲家。说起来,这姓史的也是你的亲戚呢。”

窦令符捋了捋须,沉吟半晌,说道:“这可令我越来越糊涂了。好吧,我且从头说起。”

“前几年有个朋友说在长安闹市之中,曾见过你匆匆走过,因此我猜度你大约住在长安附近,便和摩勒来找寻你们。三天前在凤翔山道,却和安禄山帐下的八名高手遭遇,恶斗了一场。”

窦线娘问道:“你和安禄山也有仇么?”

窦令符笑道:“你离开绿林不到十年,怎的连这个也不懂了。咱们窦家,就正是在安禄山管辖下的地区做强盗,要么就受他招安,要么就要与他作对,这不是很简单么?”

窦线娘笑道:“这我懂得。不过,我离家之时,安禄山还没有做节度使。我尚未知道咱们窦家正在他所管辖的地方。”

窦令符道:“我们非但不受他的招安,在他兼范阳节度使那天,四弟还曾和他开过一个玩笑,偷了杨贵妃送给他的一件名贵狐裘,因此他早就想收捕我们了。王伯通和安禄山帐下的田承嗣,以前是黑道上的好朋友,田承嗣投归安禄山之后,王伯通与他仍暗通声气。所以,据我猜度,这次我们在凤翔山道突遭安禄山手下的人围捕,大半就是王伯通这厮通风报讯的!”

段珪璋心道:“绿林中也有高下之分,我这几个舅子不屑同流合污、暗通官府,到底比王伯通胜过一筹。”

窦令符续道:“安禄山那八个卫士虽然算不上一流高手,武功亦非凡俗,其中有一个叫做张忠志的,以前亦是黑道中人,手使一对虎头钩,最为厉害。我右臂上的伤痕,就是给他的虎头钩划破的。”

铁摩勒笑道:“三叔,你总是欢喜把敌人说得厉害一些,若非你老人家故意卖个破绽,那姓张的如何近得你的身前?”

窦令符正色道:“摩勒,像你这样年纪,最容易犯轻敌的毛病。这个毛病不改,将来定吃大亏。须知绿林中的教训是:临敌之际,取胜第一,越快得胜越好,免至多生意外。纵使是狮子搏兔,也该用全力。何况咱们不是猛狮,对方亦并非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