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漠外隐神龙 高深莫测荒山逢异士 虚实难知(第3/7页)

幽萍神色有异,龙灵矫是何等样人,早看出她的疑心,便也不再多问,将冰魄寒光剑发还给她。陈天宇正待告辞,龙灵矫忽道:“陈公子,你们如不嫌蜗居屈膝,请在这里住宿一宵。明日我和你到福大帅官衙,你爹也会在那里的。”陈天宇问道:“家父也住在衙门里吗?”龙灵矫道:“不,他在外边租有房子,明日是福大帅约他谈话,听说他很快就可以再回萨迦了。”

第二日一早,陈天宇、龙灵矫去见福康安,留下幽萍在龙家等候。驻藏大臣的衙门就设在拉萨市中心大昭寺附近,路上龙灵矫问起冰川天女的一些事情,陈天宇尽自己所知的说了,龙灵矫更是暗暗称异。

到了府衙,龙灵矫叫陈天宇在签押房稍候,过了一阵,里面的侍从传出话来,叫陈天宇进去。陈天宇踏上石阶,便听得龙灵矫的笑声道:“陈大人,我说你今日有意外的惊喜之事,你不相信,你看是谁来了?”陈天宇走进屋内,只见一个年约四旬的满洲贵官坐在中堂,双目炯炯,眉宇之间却似隐有重忧。坐在这贵官旁边的人,正是陈天宇的父亲陈定基。

陈定基喜出望外,叫道:“宇儿,快来拜见福大帅。”陈天宇依官场之礼,见过了福康安之后,侍立在父亲身边。福康安望了陈天宇一眼,道:“令郎一表人材,雏凤清如老凤声,将来的功名富贵,我看定在老大人之上,可喜可贺呀!”陈定基道:“全仗大帅栽培。”陈天宇对这套官场应酬,心中甚是厌烦,不待福康安问话,便道:“福大帅,有一个人托我带一件东西给你。”

福康安诧道:“有人托你带东西给我?什么东西?”陈天宇从怀中掏出白衣少年给他的那个锦盒,双手捧上,福康安打开锦盒,内里乃是一份文书,福康安展开一看,面色倏变,忽地按着那份文书,问道:“这是谁交给你的?”面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陈定基惴惴不安,望着儿子。

陈天宇道:“是一位在路上相遇的少年书生托的。”陈定基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心中暗骂儿子荒唐,怎好随便将陌生人所托的东西交给福康安。福康安却并不发怒,只向龙灵矫招一招手,示意叫他来看,龙灵矫瞥了一眼,道:“福大帅,你的心事可放下来了,哈,陈公子,你这位朋友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呀!”

陈定基莫明所以,只听得福康安道:“这事情奇怪透了,陈兄,你说实话,你那位朋友是什么人?”陈天宇道:“萍水相逢,我还未知道他的来历。”龙灵矫道:“那还用说,定然是位大有本领的人了,但据我看来,这文书不是他盗的。”福康安道:“怎样见得?”龙灵矫道:“若然是他所盗,他就不会转弯抹角地托人送回来了。”福康安沉吟不语,龙灵矫道:“这类的江湖异人,行事多出人意外,我看陈公子所说的也是实情,大帅不必查问了。咱们正有用着陈公子之处呢!”福康安瞿然说道:“不错,咱们还是商量怎样迎接金本巴瓶的事要紧,陈兄,请坐。”

陈定基按捺不住,问道:“敢问大帅,那是什么文书?”福康安道:“是皇上御制,八百里加紧送来的诏书。”陈定基“啊呀”一声,面如土色。既然是这样紧要的文书,何以会到了陌生人的手上,而且又转到了自己儿子的手中?心中七上八落,不知是祸是福。只听得福康安又道:“诏书上写明由京中护送来的金本巴瓶,将经由哪条路线,每日在何处歇宿的日程也写得清清楚楚,按这日程,准定在明年大年初一,送到拉萨。要我们郊迎五百里,送到拉萨之后,将供奉在大昭寺。一应仪式,也都在诏书上注明了。我自上次的邸报,已知道金瓶即将离京,正在焦虑,何以这份诏书还不见送到,又不敢请示,现在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