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为避强仇 逃生来塞外欲寻异士 冒险上冰峰(第2/12页)

“我大叫道:‘喂喂,我是青城派的萧青峰,你们是谁?’那三人一齐冷笑,笑声未歇,忽听得又是一声娇笑,一个青衣少女,从树梢上突然飞下,她既不戴面具,也不穿黑衣,竟以本来面目出现。”

陈天宇道:“她是谢云真?”萧青峰道:“不错,她是谢云真,我惊得呆了,忽听得侧面金刃劈风之声,一条黑影向我扑来,一口明晃晃的利剑已递到面前,使的是‘灵禽敛翅’的招数,我神智已乱,急于救命,无暇思索,随手一招,剑锋一落,使的是‘星落高原’,那黑影大叫一声,一条臂膊给我削了下来,谢云真运剑如风,刷的补上一剑,把他杀死!

“我骇得大声呼叫,不知说话。只见谢云真嗖嗖两剑,在先前和我对敌的那人脸上划了两下,噼啪有声,敢情是这人的面具已给剑锋割破,虽是黑夜,也见鲜血汩汩流下,那人痛得双手乱抓,抓落面具更是惊人!”

陈天宇道:“他脸孔一定伤得极为难看,所以师父看了吃惊。”萧青峰道,“不错,他的脸孔给利剑划成一个十字,左边眼珠,也给剑尖刺得凸了出来,面目狰狞,有如恶鬼。但他本来面目,更是惊人。你道他是谁?”陈天宇听师父说得极为可怕,虽然未经目睹,但觉心胆皆寒,茫然反问道:“他是谁?”

萧青峰顿了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是雷震子!”陈天宇道:“呵,怎么是雷震子?”萧青峰续道:“谢云真出手快极,伤了雷震子,一声娇笑,右手长剑一落,左手暗器一扬,‘刷’的一声,‘嗤’的一响,两条黑影,同时仆地,与我对敌的那四人,一死三伤,全都垮啦。我惊魂未定,只听得谢云真笑道:‘你本该也受我一剑,瞧你助我的份上,饶了你吧!’身形一晃,便即不见。

“我擦燃火石,解下那三人的面具,更是吃惊,死的是崔雨子,给暗器打伤的是王流子,被剑刺伤的是崔云子。雷震子在地上挣扎,双手挥舞,我上去想替他裹伤,只听得他厉声喝道:‘滚开!’王流子和崔云子也都怒目而视,三双眼睛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好像受伤的野狼怒视猎人一样。我给他们吓得毛骨耸然,糊里糊涂,反身便跑,连冒大侠处,也不去告辞。”

陈天宇道:“如此说来,似是那雷震子有意害你,但为何却扯了峨嵋女侠谢云真?”萧青峰道:“你只猜得一半,后来我才知道,那雷震子和崔雨子都曾向谢云真求婚不遂,雷震子给羞辱了一番,崔雨子因想用强侮辱师姐,因此被逐出山门。那晚本是雷震子约谢云真比剑,雷震子与她约定各戴面具,又暗中埋伏了崔云子三个高手,仍怕敌她不过,于是又用计叫王流子引我出来,想我与她先斗,他好从中取利。哪知谢云真不晓得用什么法儿,未到时候已把雷震子骗了出来,施用毒手把他震得经脉逆行,神智昏乱,偏偏那晚我又心急,也是未到三更,便至山后,风高月黑,雷震子身材又与谢云真略略相似,于是糊里糊涂动起手来。后来崔云子三人一到,以为我已看破,反过来与谢云真结纳,伤害他们的大哥,于是一涌而上。那崔雨子本是峨嵋派的,神差鬼使,恰恰又使出了‘灵禽敛翅’那招,丧了性命,那晚若非如此阴差阳错,谢云真武功纵高,恐怕也不是他们四人之敌。

“雷震子本来号称玉面狐狸,给谢云真利剑毁容,又眇一目,把谢云真和我恨到极点,崔云子有杀弟之仇,王流子给谢云真的毒针所伤,伤好之后,结了个瘤,武功也再练不到原来地步。谢云真经那晚之后,便不知踪迹,这三人尽都迁怒于我,十余年来,到处追踪,立誓要把我置于死地。”

陈天宇听得毛骨耸然,心道:“原来师父是为了逃避他们,才到我家教书,与我们同来西藏的。”只听得萧青峰又叹了口气,说道:“这真是无妄之灾,那晚过后,我忧急交煎,尚在盛年,发先白了。只是我还有一事未明,那王流子不知是因何缘故,替他们布下这恶毒的陷阱?”陈天宇问道:“是不是给师父一脚踢下冰渊的那个人?”萧青峰道:“正是那人。呀,我迫于无奈,又杀了王流子,这冤仇结得更深了。听说雷震子那次挫败之后,苦心练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当年我已不是他的敌手,今后相逢,只怕更难幸免!”陈天宇道:“听了此事,我觉得雷震子那几人固是不该,谢云真也未免太过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