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月金医(第4/10页)

“我一向随身带很多东西。”唐俪辞呵出一口气,眉心微蹙,“但我从来不带食物。”柳眼举起一个包子,两人看着那包子,那是阿谁搁在厨房里的剩菜,过了一会儿,柳眼嘘了口气:“若是有人知道你我今日要靠这个包子度日,想必――”唐俪辞微微一笑:“一人一半吧,再过一会天就全亮了,这里非常危险。”

柳眼将那包子掰成两半,唐俪辞撕了一片放入口中,突然咳嗽了几声,唔口吐了出来。柳眼一怔,见他仍是一口血一口水地呕吐,吐了好一阵子,脸色又转为惨白。“你站不起来,我带你走。”他两三口把剩下的包子吃了,“听说你有个朋友认识明月金医水多婆,你可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咳咳……明月金医水多婆……”唐俪辞嘴角微微上扬,“慧净山,明月楼。”

未过多时,洛阳城内大街之上,路人都惊奇地看着一个面包灰布,双足残废的怪人双手撑地在地上爬行,他双肩上挂有两条绳索,身后拖着一辆板车,车上牢牢缚着一个大木桶,他双手各拿着一块转头,每行一步都费尽全身力气,似乎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身后的板车一步一晃,跟着他艰难地往前行去,路人惊奇地看着这怪人,有些人虽有相助之心,但看这怪人衣裳褴褛,面戴灰布,不知是什么来路,委实不敢。见他慢慢爬行到城内一处马廊,竟然递出一锭金子买了一辆马车,让人帮他把板车上的大木桶搬入车内,自己扬鞭赶马,笔直往东而去。

这人实在太过可疑,在他离去之后不足一刻,军巡捕已接到消息,说有如此这般一个人和一个大木桶在洛阳出现,也许和汴京洛阳最近的凶案有关。大理寺。

杨桂华把玉团儿和阿谁关在一处牢房,而将方平斋关在另外一处。对他而言,玉团儿和阿谁并无伤人之能,对方平斋却颇为忌惮,在他身上穴道未解之前杨桂华用精钢铁链将方平斋牢牢锁住,再复点了他身上十二处大穴。

他先在玉团儿和阿谁那里问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焦士桥来到大理寺,看过了玉团儿和阿谁之后,便去审问方平斋。

方平斋是早就醒了,虽然身上挂着沉重的铁镣,外加被点穴道依然动弹不得,但杨桂华点穴的功夫自然不比少林僧的那群老和尚,他看起来依然潇洒自若,只差手中没了那只红毛羽扇。

“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焦士桥身着官服,来到大牢之中,两侧狱卒立刻为他端过椅子和椅垫,另外有人陪笑道:“他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几十两碎银子,一把怪里怪气的扇子,还有些小刀片,此外什么也没有。”焦士桥皱眉:“刀片?什么样的刀片?”

狱卒端过一个红布盘子,盘里装了数十只寸许长的卷刃飞刀,雪白的颜色,卷曲如花的形状煞是好看。焦士桥拾起一只,这东西两边开刃,锋锐非常,若非个中高手决不可能使用此种暗器,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突然道:“你是叠瓣重华……”

方平斋叹了口气:“你是谁?”焦士桥缓缓地道:“我非江湖中人,但熟读江湖逸事,百年以来,能使用这种卷刃飞刀施展‘风雪吹牡丹’之人,唯有七花云行客之叠瓣重华,七花云行客素来神秘,本名从无人可知,想必是如此所以无人知晓方平斋就是叠瓣重华。”他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字地道,“七花云行客与近来江湖局势息息相关,风流店与中原剑会一战之后死而未僵,竟敢在宫中发放猩鬼九心丸,既然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一桃三色都曾为风流店座下之臣,不知阁下对风流店内情了解几分?”

“我?”方平斋道,“我只是一介江湖浪人,闲看闲逛悠闲度日,偶尔喜欢惹事生非,偶尔想要扬名立万,但似乎并未做过要进大理寺天牢的大事。”焦士桥淡淡地道:“你既是叠瓣重华,名震天下,何须追求扬名立万?”方平斋“哈”的一声笑:“总是借着他人之光环非常腻味,我想靠自己打遍天下,可惜我运气不好,从来没遇到能扬名天下的机会。”焦士桥淡淡的问:“你对风流店了解多少?你为何会与柳眼一路同行?他对大内之事有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