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神功难测惊高弟祸患潜埋闯喜筵(第4/8页)

秦元浩道:“金兄与江大侠可是相识?”

金逐流道:“我知道此人,没有见过。”

秦元浩道:“金兄同去,小弟求之不得。只是金兄这个模样前往,恐怕……”他还没说完,金逐流就打断他的话道:“怎样?嫌我衣裳破烂,嫌我肮脏,嫌我是个身上带有臭气的小叫化?江海天难道竟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么?”

秦元浩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江大侠好客,天下皆知,金兄如此本领,岂有不配作江大侠客人之理?不过,打扮得齐整一些,这也是对主人的恭敬。金兄,到前面小镇,小弟替你买一套新衣如何?你理一理发,用不了多少时间,咱们晚上多跑些路,明天还是可以赶上的。”

金逐流“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喜欢以本来面目示人,何必作伪?”说罢,抓起一把污泥,索性反把面皮涂得更脏一些,污手一抓头发,又把头发弄得更乱,冷笑说道:“我就是这副样子去,你若是怕我丢你的脸,你我就各走各的,不用你陪我了。”

秦元浩心里暗笑:“你涂污面孔,这不正是掩饰了本来面目?”但他怕金逐流生气,只得说道:“是,是。金兄乃风尘异士,何在乎外表衣冠?小弟俗人之见,说错了话,还望金兄见谅。”金逐流双眼一翻,说道:“我不管你是雅也好,俗也好,我只求有得大吃一顿。嘿,嘿,我的鼻子已然闻到江家的酒肉香了。走,快走!”

秦元浩一路担心着两件事情,一是恐怕误了时候,倘若文道庄在他们到达江家之前,已经向江海天挑战,那么封子超只怕也难免受牵累。他是受了封妙嫦之请要挽救她的父亲的。若是不能及时阻止,心中难免不安。第二件是恐怕江家的人不肯放金逐流进去,以金逐流的脾气,说不定会大闹一场。那么也就更难以为情了。

本来他们是可以在正日早上到的,因为秦元浩在封家耽搁了半天,路上金逐流又到大户人家偷了两次酒肉来吃,秦元浩要用银钱替他买酒他也不肯答应,说是叫化子要花钱买酒食岂非笑话,讨不到就只有偷。

秦元浩碰上这样怪脾气的一个人,真是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却又不敢违拗他,只好歇了两回,等他偷了酒肉出来分食。就这样的一再耽搁,尽管秦元浩已是加快脚步,到达江家之时,已是日头过午。

江家的知客看见秦元浩与一个肮脏的小叫化同来,颇为惊异。金逐流偏不“识相”,一个人就先抢上前去。看门的把手一拦,强笑说道:“请恕小的眼拙,认不得贵客。不知可否赐示我们主人所发的请柬。”

金逐流翻起一双白眼说道:“什么请柬?我不是贵客,我只知道叫化子讨饭是从来不用请柬的!”看门的忍着气道:“小哥说笑了。但既没有请柬,那就……”这还是因为看门的知道江海天生平喜客,要不然早就把这“小叫化”轰了出去,不会对他如此客气了。

那当知客的是邙山派的一个弟子,较有见识,但也捉摸不透金逐流是真的叫化还是假的叫化。金逐流问道:“那就怎样?”知客道:“没什么样,不过……”金逐流道:“不过什么?”

知客的又是尴尬,又是着恼,心道:“怎的来了这样一个不通人情的叫化。”他的意思是希望金逐流有自知之明,倘若真是叫化子的话,那就应该留在门外,等候主人家分派酒肉;若然是有来历的话,那也应该把来历说明。这番话当知客的不便直说出来,只能吞吞吐吐的暗示。偏偏金逐流“不识相”,非“打烂砂锅问到底”不可。

秦元浩连忙上前说道:“晚辈是武当派弟子。这位金兄是我的好友。”知客的听说是武当弟子,脸上不觉又露出诧异之色。

金逐流道:“咦,你这个人是怎么的。要嘛请我们进去,要嘛把我们赶跑。啰哩啰唆地问个不休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