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还乡游子伤灾劫(第4/8页)

数招一过,李逸着着抢攻,程建男见势不妙,取出判官双笔,上前助攻,父子二人,联手合斗李逸。

程达苏的功力虽已大减,但烟杆打穴的绝技还在,仍然是个劲敌,好在他的旱烟已经吸完,无法用烟雾来迷惑李逸的视线,李逸仗着宝剑的威力展开了精妙的剑法,和他们父子二人,恰恰打成平手。

激战了一百多招,程达苏忽觉左肋后的“魂门穴”隐隐作痛,原来这正是他被夏侯坚的金针所伤之处,平时还不觉得怎么,一到用了真力,内伤又发作了。程达苏心里一凉,冒险进攻,用了一招“横架金梁”,铁烟杆架着李逸的剑锋,倏的一个转身,烟杆抖起了一个枪花,在瞬息之间,连戳李逸的三处大穴。哪知他快李逸也快,但见双方身形飞起,李逸大喝一声,反手一剑,斜劈下来,倏然间又改劈为扫,一招“铁锁横舟”,向程达苏右肩猛削,这两招迅如电掣,变化奇幻,程达苏烟杆戳空,叫声“不好!”急忙藏头缩颈,向下一矮身躯,饶是他应变得宜,但听得“嚓”的一声,剑锋掠过,已在他的左肩上削下了一片血淋淋的皮肉,随着又是“当”的一声巨响,程建男的判官笔也被削断了。

程达苏叫道:“建男,你快走!”双目火红,俨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将铁烟杆舞得旋风似的,紧紧缠着李逸。程建男方自踌躇,未肯即走,程达苏大喝道:“不肖儿,你想程家断子绝孙么?”

程建男放声大哭,疾奔而去。李逸虽然痛恨他们作恶多端,这时也不禁为之愕然。程达苏疯狂地扑上来,铁烟杆横敲直戳,有如狂风暴雨,看样子是想拖延时候,让他的儿子逃生,过了一盏茶的时刻,程建男的哭声已听不见了,程达苏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股猛劲松懈下来,李逸收势不住,只听得“刷”的一声,程达苏的膝盖被削去了一片。

程达苏踉踉跄跄倒退数步,纵声笑道:“我程某纵横了数十年,死也值得的了!”李逸起了恻隐之心,按剑说道:“程老帮主,你把伏虎帮的符令名册交了出来,自己毁掉武功,我让你回家与儿子团聚。”心想:“程达苏已是将近六十的老人了,便留他一条性命吧。缴了他的符令名册,我可以送给长孙泰让他交差。也免得伏虎帮再为患地方。”

哪料程达苏却哈哈笑道:“要我自毁武功,交出符令,哈,你也忒小觑了我程某了!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向人摇尾乞怜?”话声未了,只听得扑通一声,他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敢情是自断经脉而亡!

李逸心中慨叹,想道:“又是一个百忧上人。”念他是一帮之主,想搜出了他的符令名册之后,便给他掩埋。李逸刚俯下腰,忽觉胸前一麻,程达苏倏地跳起,铁烟杆“卜”的一声,重重的向他脑袋打下,这一下打个正着,痛得李逸脑袋欲裂,本能地飞起一脚,这一脚踢出,立即便感到突然袭来的晕眩,迷糊中似听到凄厉的叫声,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逸才悠悠醒转,但见已是黄昏时候,落日余霞,染得山野一抹金黄,在他旁边不远,就是那个维族女人和她两个孩子的尸体,气氛益增恐怖。李逸想爬起身,却还未能转动,知是穴道尚未解开,幸而他学的是正宗内功,养息了一会,体力渐渐恢复,再运真气冲关解穴,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候,这才能够四肢活动,站得起来。李逸走到刚才的地方察看,那地方刚好是一处悬崖的旁边,李逸定睛一看,幽谷底下有一具尸体,借着落日余辉,仔细辨认,隐约还可以认得出是程达苏的尸体。

李逸爬下山谷,在程达苏的身上搜出了符令名册,再爬上来,但觉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原来他也饿得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