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大闹寿筵(第4/18页)

他疑神疑鬼,想道:“莫非他是遇上了哪个大官的子弟,彼此不知对方来路,故而有这一场误打、误伤?又或者那人是从外地来的,就像这位哈大人一样,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又或者那个人就是这位哈达人留在城中的随从?”

坐在归元龙身边那个神秘客人,对归洛英的受伤似乎也很重视,他仔细察看了归洛英的伤势,忽地说道:“我这次只是单身一个人来到洛阳,想不到就碰上这样奇怪的事。”他说的这两话毫无连带关系,旁人都听不懂,单身一人和“这样奇怪的事”有何相关。

只有归元龙听懂一半。他说只是他单身一人来到洛阳,即是表明,打伤归洛英的人不是他的随从,也不可能是另一个身份和他相若的人。

但“这样奇怪的事”又是指的什么呢?

不错,威震一方的武林大家的儿子给人打得重伤,的确是可以算得“怪事”的了,但这句话是从这位神秘客人口中说出来的,归元龙心里明白,那就恐怕不仅是指事件本身这样简单的了。

归元龙是知道这个客人的身份的,不敢多问。但他门下弟子却是不知此人身份的,二徒弟魏连魁忍不住便即问道:“奇怪什么?”

那客人顿了一顿,缓缓说道:“打伤令师弟这人的武功奇怪得很,似乎不属于中原任何一个门派。”

魏连魁官居参将,是个性情鲁莽的武夫,作威作福又是惯了的了,气呼呼地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他敢打伤我的师弟,师父你不追究,我也要追究!”

魏连魁大发脾气追问那两个门客:“你们是在场的人,保护公子不周之罪我姑且不怪你们,那个斗胆打伤公子的人是谁?快讲!”他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打伤他的那个人是我!”

只见一个黑衣女子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女子穿着名贵的黑纱网,腰束红绫,发绾金钗,淡扫胭脂,眉长入鬓。清丽之中又带着几分“骄纵野性”的味道。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气质”,说她是大家闺秀当然不像,但也不像寻常的风尘女子。

这女子一出现,就有一个门客对归元龙悄悄禀告:“这雌儿是前几天来的,在城中卖解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姓名来历,人家都叫她做黑牡丹。”

那老仆人娄阿鼠暗暗嘀咕,心里想道:“黑牡丹开,不祥之兆。老侯说的果然不错。”归府的仆人属他地位最高,有些仆人想上去动手,见他激动,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娄阿鼠对他们道:“有这么多留宿的人在这里,用得着咱们动手吗?主人也自有主张,咱们若是一闯而上,反而坏了主人的名头了。”

魏连魁正在气头,见识反而不及这个老仆。他也不想这个女子既然能够打伤归洛英,当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仗着官威,气呼呼的立即喝道:“一个卖解女子,胆敢如此猖狂,给我拿下!”他口里喝人给他拿下,自己却已先忍不住要去抓那女子了。

那女子挥抽一拂,说道:“官老爷要抓我去审问么?”

她只是挥袖轻轻一拂,魏连魁已是禁不住踉踉跄跄退出了六七步,兀自不能稳住身形,要旁人扶他,方能回到原来座位。

归元龙哼了一声,道:“好功夫!”心想:“这妖女用的似乎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怪不得英儿会给她打得重伤。”

魏连魁一屁股坐下来,气呼呼地道:“反了,反了!”那女子冷笑道:“我若是害怕你们群殴,我也不会来了。不过,我听得归庄主素来以仁义自命,我倒不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归元龙道:“你打伤了我的儿子,还想我以上宾之礼待你么?”

那女子道:“不错,我是打伤了令郎。请问庄主,这件事情你是想让官府了断呢,还是按照江湖规矩办事?”归元龙道:“让官府了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