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衣人悄然降临(第2/9页)

凤九娘迅速道:“清晨,已经说过。”

“具体时辰?”

凤九娘慌张:“我记不清了……”

“那你是看见他了?他临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我——”

“也‘记不清’了?”易厢泉的目光如刀,看向凤九娘。片刻之后,他转身看了众小辈一眼,用波澜不惊的口吻道:“诸位皆不记得?”

几个小辈合力将孟婆婆放入棺中,黑黑上前,斜眼瞥了一眼凤九娘:“我们昨日喝醉,今日太阳高照醒来,夏公子已经不见了。”

凤九娘悄悄侧过脸去。

易厢泉快速地、不易察觉地扫了大家一眼:“他的行李呢?他昨日可曾说过要走?”

吴白点头:“行李不在了。他说过要走,但是——”

“但是想不到走得这么早。”凤九娘接话道。此时,厢泉的目光一下子投向凤九娘。清澈如泉水的目光,凤九娘觉得自己的影子映在他的眼睛里。

易厢泉问道:“只有夫人看见夏乾离开?”

这“只有”二字略重了口气,令凤九娘心生不快。她点头道:“对,我亲眼看他离开的。夏公子也是担心曲泽姑娘的安危,急着报官,这才冒险攀山离去。公子还是进屋来坐吧,天寒露重,伤了身体不好。”说罢,她给黑黑一个眼色,招呼易厢泉进屋。

而易厢泉却没动。他的表情依旧温和,若不细看,难以发现他温和的脸上挂着一丝凝重。

“曲泽怎么了?”

黑黑明白,易厢泉这样问了,定然也是认识曲泽的,便急急汇报:“她失踪了!”

“如何失踪的?”

“半夜,”黑黑咬了咬嘴唇,“我们都睡觉了,她就没了人影!夏公子担心她,就打算去报官叫人来搜山。如今也不知曲泽姑娘是生是死——”

“她活着。”

易厢泉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四周。

众人听闻三字,皆是一惊。吴白瞪大双眼:“‘她活着’,什么意思?”

易厢泉点头微笑道:“她已经平安抵达不远处的县城,应当在医馆医治,惊厥受寒,应当无碍,你们大可放心。”

他此话一出,众人更惊。水云诧异道:“她、她出村了?怎么可能?她是飞出去的?”

“怪就怪在,”易厢泉依旧笑着,“连她自己也不知如何出村的。我在来这里的路上,见寺庙一旁的林中躺着一个女子。上前一看,竟是曲泽。待她醒来,我便让车夫送她去镇子上看诊。”

易厢泉说毕,又看向凤九娘。凤九娘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赶紧道:“进屋吧,你明日可同夏公子一样,爬山离开。”

易厢泉看她一眼,目光温和却有穿透力:“他真的走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凤九娘却越发害怕起来,没有说话。

黑黑在一旁问道:“曲泽姑娘可还好?她没说村子里发生的事?”

易厢泉摇头:“她似是受惊昏厥,有些发烧,胡乱呓语了‘鬼怪’‘古屋’之类的语句。”

水云瞪大眼睛:“你说曲泽姑娘出村了,还在寺庙边的林中?”

易厢泉点头,望向水云:“哪里不对?”

水云喃喃:“有些像山歌。”

众人脸色皆变,易厢泉此时并不知道山歌的具体内容,只是皱了皱眉头,留心一下却没有继续追问。他看了看四周和众人,双眼就像是冰湖里的水,干净清冽,却在夜晚的映衬下显得深不见底。

“夏乾生来爱惹事,真是麻烦你们了。”

凤九娘亦是坦诚摇头:“村子里是出事了,可这与夏公子没什么干系。真是不巧,你寻他,偏偏扑了个空。”

“真巧。”易厢泉居然笑了,他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山。它是村子通往外界的唯一险要通道,几乎垂直,不见顶峰,岩石尖利。再不远,水流从山间流下,湍急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