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义父殒命(第4/8页)

文慧哭道:“人都没了,还什么后事前事——士清!你当初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现在怎么就走了……”

哭声引来了陈南城、陈仪父子及众执事。众人正在商议,忽而,外面传来一声凌厉的尖叫。

“义父——”

叫声由外传来,随即白箫和徐庆一前一后出现在卧房门口。紧接着,白箫一个踉跄跪倒在徐士清的床前。当年父母去世时,白箫毕竟还不太懂人事,这阵子经历了这么多的大喜大悲,终于明白许多世事。她望着义父消瘦惨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待她终于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后,她忽然意识到这一生最疼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刹那间,她眼前一幕幕全是多年来义父对她的疼爱和关怀,想到她来云台山庄后,义父与她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义父为她付出的心血,对她的教导,她不由得肝肠寸断,泪如泉涌。

她伏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正在她凄然欲绝时,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少夫人,切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白箫抬起泪眼,见是张神医,忙施礼,却仍是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张神医看看她的脸色,慎重道:“少夫人好像也有点欠安,明日辰时我来替你把脉。”

白箫刚要谢绝,旁边一人插嘴道:“既是神医大叔要为你诊治,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白箫一听就知是大师兄展鸿飞,再一看,三师兄也来了。自她上山顶练武后,白箫与两位师兄都已几月未见。谢剑云容色凄切地上前与她打了个招呼。

白箫当天就由山顶搬下来,到灵堂守灵。

第二天一早,她回新房,稍事梳理,忽然想起昨天神医大叔说要来把脉之事,便令荷萍沏茶伺候,然而等到午时还没见他来,她赶着回灵堂去,只得匆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谁知她人还未进灵堂,就听见下人们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仔细一听,不由大惊。原来昨夜三更,张神医在家中被杀,家里一物未少,县衙疑为仇杀。

白箫顿觉蹊跷,为什么他特地跟我说今天要来把脉?我看上去就没病,他为什么如此殷勤?难道他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把脉只是借口?义父临死时唤我去,必有重要的话要对我说,我没赶到,义父会不会跟神医大叔说了?还让他传话?难道有人不想让我知道这些话,故而杀人灭口?再说,义父一直说要传我新剑招的后十招,怎么至今没有下文?

她愈想愈疑惑,很想问问婆婆,但她深知老人家对她十分嫌恶,再说义父刚殁,也不是问的时候。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了解点内情。于是便在灵堂周围寻找陈南城的身影。可她只见陈仪忙进忙出,自然不便问他。后来听人说,陈管家到北街张神医家去帮忙处理张神医的后事了。因出了命案,张夫人一个妇道人家,颇为不便,特派其弟来请他出头。

白箫次日见了陈南城,只因周围都是人,也不便问。而陈管家也像没事人似的,看见她只淡淡地招呼一声,便再没一句话。于是她也不敢问了。只是在她心里,总觉得张神医之死与自己有些关系。

七七四十九天的丧事办完后,逝者入土为安。在这段日子里,白箫忍住悲痛,尽一个媳妇的本分。开始,婆婆对她尚能体谅,后来庄子里谣言四起,说庄主的死与扫把星冲撞有关。于是文慧又对儿媳妇嫌弃起来。

她住在新房,又不能尽兴操练新剑招,只得练习内功及其他轻巧的功夫。义父留给她的那支银箫她也不敢轻易示人,更不愿吹奏,这会令她想起与滨哥夫唱妇吹的那支《乌夜啼》,“独宿空房泪如雨”,想不到它竟成谶语!在练功房两个师兄倒是常见面,但因她是已婚之人,大家都避着点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