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年之后(第3/6页)

“什么事啊?”徐滨好奇地问。

徐士清指指二楼的窗户说:“爹把你举起来,你踩着窗户下面的那条横栏,朝里看,倘若屋里有人,你就敲敲窗子,让他下来开门,好不好?”

“那倘若屋里没人呢?”徐滨问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

“你只管看了再说。”徐士清道,“这楼颇高,你怕不怕?”

“不怕!”徐滨大声答道,话音刚落已经跃跃欲试。徐士清伸出双臂将儿子一把抱起,托上了自己的头顶,待徐滨双手刚好够着那窗子下方的横栏时,他又轻轻往上一推,徐滨当即爬了上去。

“站稳了吗?”他问徐斌。虽说儿子从小习武,身形灵活,又常在宿城后面的云台山上玩耍,攀爬功夫可说一流,但终究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第一次爬楼,徐士清还是有点担心,“别怕啊,爹在楼下接着。”他道。

“我没事。”徐滨答道,脸已经转向窗子里面。

“有没有看见什么?”徐士清问。

“有个大叔躺在地上,待孩儿叫醒他。”徐滨敲敲窗子,一边喊道,“喂,大叔,大叔,醒醒!”

徐士清有点担心徐滨的叫声会惊扰邻居,便轻声道:“小滨,你小声点,除了大叔,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了——大叔,大叔,醒醒啊,你醒醒啊!”徐滨又敲了一会儿窗,忽然只听他“咦”了一声,徐士清正待要问,就见徐滨已经伸出一根小指插进了窗缝,接着,他使劲拨弄了一番,木窗就被撬开了,“爹,窗开了,我进去瞧瞧。”徐滨道。

“好。进去后,叫醒大叔,要是叫不应,就自己下楼来给爹开门。”

徐滨应了一声,推开窗灵巧地跳了进去,徐士清焦急地等在窗下。他心想,也不知这被儿子称为大叔的人是不是白志远。假如是他,也不知他为何会躺在地板上,若使喝醉便也罢了,若是有什么别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见徐滨探出脑袋。他的脸几乎冲出窗口,他声音发抖地叫道:“爹,你快来!大叔,大叔他好像是死了。”

徐士清好似被捅了一刀,整个人瞬间怔在那里。接着,就听徐庆粗声朝窗口喊:“小少爷,你先下楼给咱们开门,别怕,咱们都在这儿,快点!”徐滨应了一声,脑袋又缩了回去。

白志远死了?白志远死了?徐士清只觉得脑袋里有无数个声音在重复这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前门,又是怎么冲上楼的,他只知道,等他踉踉跄跄奔上二楼时,就见白志远身穿一袭白色里衣仰面倒在床边,看那脸色便知已没有气息,再搭其脉搏和心脏,一均无声息,徐士清把他翻转过来,发现他背后插有三把小刀,一把插在后劲,一把在后背心,还有一把在后腰处。从外形看,这些小刀类似飞镖,但又比普通飞镖略大一些,再看白志远的伤口,周围早已发黑发青,想必这些飞镖上都喂了毒。

“庄主,你来看。”忽听徐庆在屋外喊了一声。

徐士清立刻奔出卧房,就见徐庆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眼睛望着楼边的一扇窗。

“庄主,我看贼人就是从此处爬进来的,你瞧,这里有脚印。”徐庆指着窗边地板上两个黑色的泥脚印道,“那日贼人进来时,外面定在下雨。不然,脚印则会如此清晰?”

徐士清探出窗口,发现窗外便是街道的尽头,且是个死角,既无店铺也无住家,只有一个用红色泥墙垒起的月洞门,倘若有人从此处翻窗进入,一般不会被其他人看见,看来这贼人是瞅准方位才伺机行动的。如此处心积虑,定不是一般的蠢贼。再说,一般的小贼,只偷财务便好,也不会伤人性命,看这飞镖的手法,把把插中要害,深入内脏,估计这贼人功夫不弱。

徐士清听陈南城说过,白志远自离开府衙后,便不再过问府门的案子,安心跟妻子一起经营萧馆,有时也收几个学生,教人弹琴吹笛,日子过得平安惬意。他为人又谦逊随和,向来不与人结怨,按理说,不应会有什么仇家。莫非是旧案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