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柄(第4/14页)

阮薏苡知道楼凤山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你说是转嫁,我却可以推说全然不知道,那么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你自己心怀叵测故意而为。另外即便我有流出蛊虫之责,也不至于万劫不复。要真有谁万劫不复的话,你才是首当其冲,因为那蛊是你亲手下的。再有,你又凭什么说皇上中了蛊虫,你哪里知道这心意相牵的蛊虫是怎样的反应。如果你能说出这细节,则恰恰可以证明此事是你亲自下手。”

逼离宫

楼凤山摇着头,一脸鄙夷又同情的表情:“知道你炼蛊虫的人很多,宫里的宫外的,还有被你用作试验体会过蛊虫入体感觉的囚犯也大有人在。我家外甥女和你家小姐花蕊夫人是对头,我怎么会帮着你下心意相牵的蛊虫给皇上?这话说出去没一个人会相信,只会当作一个十分低级的嫁祸。”

“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说是我独自肆意妄为,甘愿伏罪伏法。说清这件事情与我家小姐没有丝毫关系。”阮薏苡虽然反应很快,但其实已经方寸大乱。她开始觉得自己和花蕊夫人一起被裹进一个千丝盘绕的兜子里,越收越紧,无法逃脱。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自己,给花蕊夫人腾出空间脱身而出。

“你没有退路,也没有回头路,就算主动揽罪牺牲自己也没有丝毫作用。因为那蛊虫是以花蕊夫人心尖血炼成,所以只有花蕊夫人可以与皇上心意相牵。不是你想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就能揽的,种种现象已经说明花蕊夫人是主谋。除非,除非你们可以抢在被告发之前将皇上身上的蛊虫收回。不过我也打听过了,你曾在拿囚犯做试验时透露过,说这蛊虫是以谁的血炼成,就只能是由本人去将蛊虫找回。而花蕊夫人肯定是不会唤回蛊虫的本事的,即便你现在紧赶慢赶地教她,也是需要多年道行之后才能做到,否则自身会被蛊虫反噬。”

阮薏苡肩上驮架所挂各种瓷瓶发出一阵清脆轻响,这是因为阮薏苡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就连脚步都微微移动了半步。在用囚犯试验蛊虫的时候必不可少地需要和囚犯交流,这样才能知道他们的真实感觉,指使他们按要求去做。她以为这些囚犯要么之后不久就会被斩首,要么直接会被自己所下的蛊虫折磨致死,要么混在众多囚犯之中流放到边远地带,根本不会有什么可能将自己试验蛊虫时的一些细节透露出去。但是楼凤山的话让她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是有人一直都在暗中关注自己炼蛊虫的情况,不放过过程中的任何细节。就连她作为炼蛊者却不能控制和召回其他人采血炼出的入体蛊虫,也被了解得一清二楚。

“告发花蕊夫人以蛊虫控制皇上可以就在眼下,而不管事发之前或事发之后你们都无法马上将皇上身体内的蛊虫召回。那么你觉得皇上会这样任凭自己心神心意被别人所控吗?你觉得皇上会等个几年让花蕊夫人学会召回蛊虫的本事再将他身上的蛊虫解除吗?不会,肯定不会。所以我又正好打听到一个可以马上解除蛊虫牵控办法,就是杀死与之关联的蛊主。这样没有了蛊主心意血气为控,蛊虫便会蛰伏成茧,然后随被控者排泄物而出。”

阮薏苡没有再打寒颤,而是面色凝重,身体凝结,驮架上的各种瓶子再无一个有一点点摆晃。整个身体就像一棵铁铸的大树,从根到叶、从心到皮全是沉重。

“由此看来,现在不能让花蕊夫人强召蛊虫回归,蛊虫会反噬其身害了她的性命。但如果不让她召回,皇上知道真相后为了自身安全和家国社稷,肯定会采取措施,那样也会害了花蕊夫人的性命。这是个进退不是、左右不行的局面,你已经陷在死局中了。不过,你若愿意和我交易的话,却是有了可行的第三条路。”楼凤山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他在等阮薏苡做出反应。有了反应才能说明阮薏苡完全理解了自己所说的,也才会知道自己交易的条件是何等的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