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阴山鬼兵(第2/6页)

讲到此处,许凤姑一阵剧烈地咳嗽,嘴角渗出暗黑色的血来,四个丑女大哭道:“师父你不要死,我们宁可让你再痛骂责打我们一次……”

许凤姑惨然一笑,说道:“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有很多的时间,有些事情以后做也不迟,但是……”讲到此处,许凤姑又是一阵咳嗽,震动了肋下的伤口,疼得她面孔一阵阵抽搐。

四个丑女忙让她不要再说话,许凤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如释重负地昏然睡去。这一睡,就再没醒来,到了第二天早晨,许凤姑已是长眠而逝。

贺兰晶让李煊单独约见了尔朱陀,询问贺娄氏被劫一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尔朱陀顿足叹道:“并无半点干系,我潜入军营,一是刺探军中情况,二是看看有没有能为我们所用的人,这才是大事,哪里会无事生非,没由来去捉贺娄氏?就算有这样打算,捉那个婆娘时也会易容改妆,扮作乡农也好,扮作小官也好,哪有自己不打自招暴露身份的?”

得知此事后,贺兰晶独自来到厚土殿中,向地母夫人密报。地母夫人神情凝重,她不无担忧地说:“黔南途中,计婆婆屡次遭遇埋伏,幸好她本领过人,才逃得性命。这次尔朱陀受伤、许凤姑身死之事,摆明了是有人早就探知了尔朱陀藏身羽林万骑军营中,这才用借刀杀人之计,达到一石二鸟之效果。”

贺兰晶说:“那冒充尔朱陀,劫走贺娄氏的是什么人?是太平公主和李隆基的人吗?”

地母夫人点了点头,说:“他们虽然日后可能再起纷争,眼下却是扭在一起的一股绳,这事几乎可以认定是他们所为,也并不为奇,但最为让人可怕的是,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一切秘密!”

贺兰晶低声说:“母亲是说,我们这里出了内奸?”

地母夫人沾了点茶水,在案几写了个“青”字,随即擦去,神色郑重地说:“以后千万小心!”

韦后近来心情却是极好,韦播、高嵩二人汇报已将敌人的巢穴荡平,又秘密和宗楚客商议,私自招募饥民五千,给以衣甲马匹粮草,悄悄埋伏在南山僻静无人处扎营,日夜操练,以图大事。

朝臣们拥护自己的人也越来越多,太常卿郑愔虽然貌丑多须,但说起话来却言辞流利。他说,近来见街坊小儿多唱《桑条韦》一歌,大概是天下以顺天皇后为国母,主蚕桑之意,所以细心收录《桑韦歌》十二篇,请乐师重新谱乐,令天下传唱。

另一个佞臣迦叶志忠,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唱什么歌,可绝非小事。当年高祖皇帝开国时,天下先唱《桃李子》;太宗皇帝未受命时,就有《秦王破阵乐》;则天皇后没登基前,天下歌《武媚娘》,这可是国之祥瑞啊!”

忠直的大臣们听了,心下暗骂:“什么国之祥瑞,分明是国之妖孽,难道女主临朝的祸害还不够吗?牝鸡司晨的故事是否又将重演?”

人逢喜事精神爽。芳林园的别馆中,花灯照地,瑞香氤氲。韦后喝了杨均和马秦客进献的天乳玉髓粥后,与两人在锦帐中云雨酣畅。雨散云收之后,韦后左拥右抱,赞道:“卿等不逊当年之二张,我若也能为女帝,定会将你们封为王侯,食邑万户。”

二人忙跪倒在韦后脚下,杨均伶俐,抢先说道:“我等安敢望此,只愿忠心报效皇后,愿皇后青春主驻,享国无极!”

韦后闻言大喜。马秦客心下好生不平,也慌忙表达自己的“赤诚之心”:“臣也要身体力行,伺侯皇后……欢喜……”马秦客口齿比较笨拙,韦后见他说得结结巴巴,言辞直白粗鄙,也不生气,只觉好笑,当下用脚踢了一下他胯下软绵绵的东西,说道:“身体力行?你倒是立起来看看。”

三人猥笑,又搂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