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品花监古(第4/17页)

奚午南一则要从武功招数上查出敌人底细,二则不想惊动秦霜波,免得她觉得自己无能,是以特地使出如此凌厉的招式手法,迫使敌人不能开口。他蓦然跃起数尺,长刀化为一道寒光,闪电般劈落,这一招硬攻手法,异常凶猛,敌人除非一剑把他震退,如若不然,则不论闪避或是化解,都须得施展出全身所学。这样,奚午南就不难窥测出对方来历。

说到一剑把奚午南震退,谈何容易?当今之世,恐怕只有寥寥三五个人能够办得到。

但见那人长剑斜出,保留着反击之势,身子却疾踏奇门方位,绕了开去。

奚午南不禁皱一下眉头,心想他这一下身法巧妙,却不易观察出是何家何派的心法,这倒是大不寻常的遭遇,难道往昔苦修多年,熟悉天下武林各家派的武功心法,一旦临阵上场,竟然全无用么?他心念电转,手中长刀极凶猛的连番攻出,竟是一路连环硬攻的刀法,得自严无畏真传,加上他功力深厚,一连四招,攻得对方全身功夫都使了出来,才堪堪的躲过去。

奚午南正攻得得心应手之时,忽然飘退数尺,冷冷道:“原来是翠华城出来的高手。

那人哼了一声,道:“独尊山庄果然名不虚传……”

话犹未毕,左角一名身材魁伟的年轻汉子,唰的跃落在那人身侧,人未到,刀气先至,森寒之极,迫得奚午南运刀一划,也自发出内力,方始抵住这阵刀气。他惊异的望着对方,正待说出自己与秦霜波的关系,那个雄伟汉子已举步进迫,来势凌厉,教人感到有如面对死神,任何时刻对方都能闪电出刀,杀死自己。奚午南亦不能例外,可也就不敢分心开口,凝神戒备,但见两人凝视片刻,蓦然同时扑起,刀光潮涌,“锵”的一声,各各震退,落在地上。

他们换了这一刀,都查悉对方功力深厚,大有棋逢对手之概,各自心中凛然。奚午南比对方尤甚,忖道:“翠华城几时出了这等高手?他的血战刀法果是名不虚传,我若不是洞悉罗家血战刀法之妙,恐怕功力虽然绝不弱于他,却不易抵挡他这般特别劲厉的刀气呢!”

要知奚午南在霜衣队中,乃是十二高手中的高手,严无畏几乎收他做座下弟子,可见得他天赋之佳,成就之高,到了什么程度,至于严无畏没有收他为徒,却是另有道理。当日严无畏正悉心传艺之时,忽然有老友相访,此人是个餐霞饮露的玄门羽士,道号一瓢子,乃是严无畏仅有的三个朋友之一。一瓢子擅长相法,天下无双,一见奚午南之后,便向严无畏道:“他人与你缘份甚薄,依山人之见,不但不能收录为徒,甚且不可传艺。”

严无畏一向极信服他的话,便决意照办,两人盘桓了三日之久,一瓢子临别之时,又同他叮嘱一次,却透露出他亦不可诛杀奚午南的玄机。从此奚午南便只好苦修严无畏传过的初步功夫,得不到进一步的指点,三年之后,一瓢子重访故人,又见到了奚午南,这一回他留心审视奚午南良久,过了两日,才对严无畏道:“山人以前错了,此子可以传以武功,但不能收为门徒,将来另有因缘,这刻却不便告诉你。”

这么一来,奚午南方始得窥上乘武功门径,但正因此故,耽误了他数载时间,以致不久之后血洗翠华城一役中,奚午南没有参加。话虽如此,奚午南却因根基特别牢固,竟然后来居上,成为霜衣队中功力最深厚之人。以他的成就,对方凶厉威猛的刀势,居然使他大感威胁,事情便显得甚不寻常了。

他奋起雄心,挥刀进击,使出极巧妙狠毒的招数,对方仗刀拒斗,仍然是极厉害的血战刀法,双方拚斗了十招以上,蓦的两刀相交,锵的大向一声,齐齐震退,但对方却多退了一步。